旁人看不见,自然不知街上有个骑在人头上的阎王。
钟弈走着看路边有俩人摆着小摊,就一张纸壳,上面黑炭笔写着“卜卦算命”四个大字,其余什么也没有,路过的人只瞥一眼就扭头走了。
钟弈遇见施醉,对鬼神之事多少有些好奇,心下也好奇自己这是个什么命,就走上前问怎么个算法。
那老道广袖一甩,手背在身后,嘀嘀咕咕一通,什么命数也没说,张嘴:“五十块!”
钟弈眉毛一皱,当即反驳:“你这什么也没算,张口就要钱?”
“如何未算,”那老道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指天“天机不可泄露,你近日要破财,遇到我,便先替你破小财了,后边大财就保住了。”
钟弈听得一通胡言乱语,心下不爽起来,但又想着老人家不容易,一大把年纪还带个小孩出来招摇撞骗,定是生活不易,便想给了这钱,也算行善。
那老道身边的小道也机灵,看钟弈有当冤大头的潜质,当即掀开一侧衣袍,“客官,支付宝微信现金都可以,付款送姻缘红线哟。”
钟弈一阵叹息,世风日下啊,扫了码欲走,那小道捻着两根红绳递过来。
“一根就行。”钟弈只一个人,要两根作甚。
“红线都是成双的,哪有单给的。”小道把红绳递过去,钟弈觉得有理,收下便走了。
横竖是拿钱换的,钟弈把一根系在手腕,另一根也无人相送,送给人家说什么?我这红线可是我算命花五十块得的?
罢了,钟弈想起头上的施醉,便拿下来,施醉正伸着脖子往后看。
“怎么了,有什么想要的?”钟弈好奇扭过身,也没什么稀奇的。
方才靠近时,施醉就觉得那两个道士的气息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听到钟弈的声音,回过头来,仰着脖子说没事。
施醉左右打量,这红线太大,施醉的胳膊若是套不紧的,目光溜到那节白皙的脖颈,这好,当个项链戴,若只一条红线挂脖子上也不好看。
“施醉,我送你个礼物。”钟弈抬脚进了一家金店,摆脱了左右的店员,自己在那看金坠子。
“喜欢什么样式的。”钟弈托着施醉凑近。
“你送我的不论什么样我都喜欢。”施醉也不挑,他家里一大堆金银财宝,眼下这些对他来说掉地上都懒得捡,但这是钟弈的心意,不能辜负。
钟弈美滋滋地挑起来,他大学勤工俭学,手里有些存款,平日花销也不大,父母都有退休金,闲下来自己也做些买卖,他那一个月工资顶不上家里一个零头,眼下买个金坠子还是不费事的。
貔貅、长命锁、平安扣、金叶子、金桃花、钟弈看这么多款式,拿不定主意,挑了好一会儿,选定了。
招了店员问价,一块10克的无事牌,比硬币大点戴在施醉胸前还是有些大,又买了对小号手镯,店员把无事牌穿上红绳得给钟弈,笑着问这红绳是哪得的,看着跟别的不一样,手捏着也润。
“路边算命给的,还说是红线呢。”钟弈简单回了,只当她说的是行业需要的奉承。
出了店门,钟弈找了个路边茶摊,迫不及待地要给施醉戴,施醉穿着白色长衫,胸口微微露出些白嫩的皮肉,坐在貔貅茶宠的背上,正看着钟弈手里的红绳坠子。
好熟悉,以前好像见过。
一段记忆闪过,一个少年拿着一条红绳,坠着个金色的牌牌,轻轻拉起他的手低着头把红绳戴到他手腕上,看不清少年的样貌,只听见他说
“哝,这个送你啦。”
两道声音重合,钟弈戴好红绳,比划着镯子,怕弄疼施醉,想来明日送到去加工一下做成卡扣款的。
一抬头,见施醉正出神地看着自己,只当他是开心傻了,自顾自拿起一盏茶喝尽,望着来往的人群,好生惬意。
看着来往人群,街头巷尾,休闲自在,钟弈想辞职了,他想找个有时间看天空的工作。
施醉低头摸着胸前的金牌牌,眼底散不尽的情绪。
一盏接一盏,今晚月亮倒是圆地很,施醉在月色下更显得不像只鬼,倒像是不小心跌入人间的仙童。
“话说,现在十八层的鬼都长得这般好看吗?”
施醉回忆着下属的长相,只有那两只猫能看得过去,当即摇头“不是,他们都长得不堪入目,只有我一个好看。”
施醉的话逗得钟弈放声笑了起来,“你倒一点不谦虚。”
“我见你还买了对镯子,不是给我的吗?”施醉顶着张不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舍得拒绝的脸,又软着声音问,钟弈又被萌到了。
“当然是给你的,等明天改了款式就给我们十八层一枝花的小施醉戴。”钟弈又笑起来。
“要不要尝尝?”钟弈举着茶盏问。
“好。”
一股茶涩味儿在嘴里荡,施醉抬头与钟弈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