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扬子炒好了红烧茄子和鱼香肉丝,饭菜摆桌后又端了一壶黄酒上桌,这才去叫沙发上睡着了的父亲。
可是当扬子的手触摸到父亲肩膀,刘冉文哪儿还有半分呼吸?
“爸!”扬子怔怔的喊了一声,尔后便是泪雨滂沱。
虽然对这一天早有准备,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扬子止不住的酸楚涌上心头。
“爸呀!大洋彼岸的群口相声还没演完,你心心念念的仙人还没回信,你怎么就走了呢?!”
想想也是,那位可是高高在上超脱了凡尘的仙人。
试问一个仙人,又如何会为了凡人的生老病死而触动?
或许凡人的一生,在仙人眼中不过是白驹过隙一瞬间吧?
这么一想,扬子释然了。
看着面容祥和并无痛苦之色的父亲,他转身倒了两杯黄酒,看着热气腾腾的酒杯,将一杯放在沙发跟前,端起一杯便是饮尽。
“爸,咱们爷俩也算最后喝过酒了……”
然而,当扬子放下酒杯,正要将沙发边上那一杯酒洒在父亲面前时,人却是傻了!
沙发扶手上空空如也,方才搁下的酒杯竟是没了踪影?
扬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再看桌上酒壶,竟然也是没了踪影?
下一秒,扬子快步冲到窗前,抬头向外看去只
见楼下街道尽头处,道长长袍飘飘,身边那人看背影和父亲如出一辙!
扬子瞪大了眼睛,然后扭头看向沙发上的父亲笑了起来:“爸!恩人还记得您呢,他终究还是来看您了!”
距离扬子家不远的公园里,一处位于树荫下的凉亭下有石桌石椅。
李文和刘冉文的魂魄对视而坐,石桌上酒壶滚烫。
“咱们缘起于此物,临行前我就还用它来送你吧!”李文轻笑着掏出黄粱樽,给面前刘冉文湛满一杯。
“能够再看到恩人,当是我莫大的荣幸啊!”刘冉文没有拒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魂体状态下黄粱酒别有风味。
“还有些时间,慢些喝!再看一眼你深爱着的土地和同胞们吧!”李文如此说着,再次添酒却只倒了小半杯有余。
“真好,旅居海外的日子也好,深陷梦境的日子也罢,我是当真没敢想过有一天国内如此繁华!”刘冉文似乎醉了,满面红光端着酒杯站起身来。
他的视线越过凉亭周围环绕的长青木,不远处小广场上人声鼎沸。
“仙长你知道嘛,哪怕是做梦,我都没敢想咱国内能有这么多小汽车在路上跑!那会儿啊,梦见满大街自行车都美得直笑!”刘冉文又是感慨,扬起手中的酒杯就要豪饮,
可嘴唇沾到酒液才忽然惊醒,这酒要是喝完了,可就该走了!
如此,刘冉文浑身一颤,手里那酒杯便是格外珍重,沾了沾酒水让那醇厚的味道在口腔中发酵,双眼迷醉面带满足。
“往前推算五千年,咱们这个民族一直都在!”李文也被刘冉文的感慨勾起了些许思绪,站起身和刘冉文肩并肩站着,目光投落在小广场上的人群中:“五千年前,我们和古埃及人一样面对洪水;
四千年前,我们和巴比伦人一样锻造青铜器;
三千年前,我们和古希腊人一样思考哲学;
两千年前,我们和罗马人一样四处征伐;
一千年前,我们和阿拉伯人一样无比富;
而现在,我们正和美利坚人一较长短!
这盘棋,我们下了五千年!反反复复从不厌倦!
这五千年来,我们也曾困了倦了,便在棋盘边上打个盹儿;
往往在这时候就有人想要掀了我们的棋盘,想要把我们从棋盘边上拽下去,去当他们的奴隶!
可我们睁开眼睛,重新归拢棋盘后,他们还得老老实实坐下,继续跟我们下这一局五千年的棋!
纵观历史,那些曾璀璨一时的文明里,也只剩下我们还叫华夏!
一个国度,一个文明,从来不会一成不变!
可我们这个
民族的信念,或者说铭刻在骨子里的传承永不会变!
正所谓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我们能够复兴至此,还要归功于你们那一代,你们父辈那一代人的付出和牺牲啊!”
李文的这番话说得不徐不缓,语调也显得那般轻松平常,可偏偏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落在刘冉文耳中,都如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字字珠玑令人发醒!
一种他刚刚萌生,尚且无法理解,应当被称之为民族自信的情愫越发浓厚。
是呀,这盘棋我们下了五千年,这五千年来,我们从未被任何异族彻底征服,他们的铁蹄曾踏在这片我们祖辈生活的土地上,可他们终将成为过去,华夏民族的脊梁永远打不断,华夏民族的灵魂永远不会屈服!
“要是我的父亲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