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陈道长这话,红衣厉鬼稍有些紧张起来。
作为陈道长坑蒙拐骗的爪牙和帮凶,这个糟老头儿的手段有多脏,她自然最清楚不过了。
依照这糟老头儿的一贯作风,光是一块木质腰牌作为限制自己的手段,显然不够保险啊,保不齐,这老东西手里真有别的底牌?
思绪至此,红衣厉鬼的心中不禁猛然一沉,饶是积攒到近乎液态的戾气,无时无刻不在勾起心底杀念,可最后一丝理智却让她迟迟不敢率先出手。
就在红衣厉鬼纠结徘徊的功夫,陈道长面带冷笑,颇有几分自得的甩了甩衣袖,抖落出一枚看不出材质,却闪烁金光的纸贴。
这纸贴刚一出现,红衣厉鬼的眉头便是皱成一团。
自从挣脱了那木质腰牌的限制,女鬼的感知力大幅度提升,她并没有从那纸贴上感受到什么威胁,可偏偏那纸贴上的金灿灿光芒不容忽视。
“哼哼,绕是你成了红衣厉鬼,怕也不认得这东西是什么宝贝吧?”陈道长扬了扬捏着纸贴的右手,刚要继续往下说,身后原本被吓得够呛的冯老板,却是不知道啥时候凑了上来。
“陈道长可是龙虎山上的道家高人,你一个女鬼还敢反了天了?要我说,你还是赶紧给陈道长认个错
,老老实实伏法的好,免得惹怒了陈道长,你可是要魂飞魄散了!”
冯老板这话一开口,陈道长自己都愣住了。
倒不是冯老板傻,没整明白先前店里闹鬼到底是个啥情况。
也不是冯老板有格局,准备以和为贵。
纯粹是因为冯老板当真是怕了!
他是个聪明人,腰牌被污物损坏,女鬼刚一开口就整明白了自个儿这店里闹鬼的来龙去脉。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
难道因为这事儿,就去得罪一个能驱使鬼物的道人?
正所谓是破财消灾,请陈道长前来施法驱鬼也不过几万块钱,这点儿小钱冯老板出得起!
他在乎的,是赶紧了却了这档子破事儿,尽可能别耽搁自己接下来的生意才好!
片刻,陈道长也是想明白了其中缘由,扭头意味深长,却又不怀好意的看了冯老板一眼,下一秒便是驱动法决激活了手中捏着的那张纸贴……
刹那间,房间里里外外都被金光照耀,无论是冯老板还是屋里那红衣厉鬼,皆是被金光刺目逼得抬起胳膊遮挡视线。
他俩这边胳膊刚刚抬起来,耳边可就传来了陈道长的怪笑:“冯老板,你切莫怪我,这红衣厉鬼贫道属实搞不定,先走一步为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要是有幸
活下去,咱们江湖再见!”
好嘛!
整了半晌,那纸贴居然是用来跑路的?!
冯老板和屋里的厉鬼都愣住了。
他们的脑袋上不约而同发现出一堆问号。
这是人干的事儿?
且不说能不能,至少,不该啊!
而下一秒,当红衣厉鬼用阴冷的眸子扫过冯老板脖颈,他方才如梦初醒。
尼x呀!
本来这女鬼是那老混蛋搞出来的,自己破财消灾倒也罢了,现在呢?
女鬼失控了,老混蛋跑路了,自己貌似要嗝屁可呀!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冯老板咕咽了一口夹杂着消化了一半狗肉味儿的口水,也顾不上恶心了,尽毕生所学摆出一副自认为最到位的谄媚:“姑奶奶,我是无辜的啊!这冤有头债有主,您可千万别朝我撒气……”
女鬼的眸子里阴冷更甚,却也难得的没有迁怒于面前冯老板,借着往日里对那老混蛋的熟悉程度,便准备感应了他的气息好尽快追赶。
可是这细细感应了一番,女鬼傻眼了。
倒不是跑得太远,而是那老混蛋居然敢玩灯下黑?非但没有远远遁走,怎么还跑去了楼下的某个房间?
这尼x能忍?!
自认为智商受到了侮辱的女鬼更是暴跳如雷,嘴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
怒吼,竟是一头扎进地板,顺着天花板就到了楼下。
再说楼下屋里,李文为了睡得舒坦,便是屏蔽掉了自己的六识,丝毫没有察觉楼上森然鬼气,以及顺着窗口飘进屋内的一缕衣衫。
而他边上蹲着的野猪刚要走近瞧瞧,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顺着窗户缝隙飘了进来,就觉着楼上的那股子森然鬼气,竟然顺着天花板进了屋来?
“老混……”女鬼的怒吼刚刚起头,便是和扭头的野猪四目相对,眼瞅着野猪周身妖气鼓荡更有道韵萦绕。
再看床上李文,虽还在睡梦中不曾醒来,可那周身浓厚的道韵加持,更有刺目的仙气带来灵魂震慑。
一时间,女鬼就像是耗子碰到了猫,到了嘴边的怒吼硬生生憋了回去,脸上狠辣凶厉顷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讪笑和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