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这帮小喽啰们,在禁区内如鱼得水,轻轻松松就吸食到了往日里想都不敢想的精纯阳气,而且长达三四日都还风平浪静,唯有倒霉的三两只,凑巧了,碰上轮班出来巡逻的三两个行动队成员不幸伏法,剩下的小喽啰都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好处精进。
这么一来,谁还忍得住?
各地的妖鬼们跟过节了似的!
今个儿你去酒吧使个鬼遮眼吸人阳气,明个儿我幻化成风情万种的大美人,专挑后半夜在街上溜达的小混混下手饱餐一顿,整的就跟漂亮国零元购一样乌烟瘴气。
然而,狂欢的时间总是短暂,科调局收到暴增的转送警情后,及时改变方针,原本猫在驻地拼命感悟仙缘,并且初步有了成效的行动队员们都被撵了出来。
分局局长振振有词,尽信书不如无书,既然有了感悟,那还呆在宿舍干锤子?都滚出去找妖鬼们好好练手,唯有实战才是提升自我的最快方法,唯有生死之际,才是感悟仙缘的唯一真谛!
好嘛!
这一手可真有点儿骚,如过江之鲫般的妖鬼们齐刷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仅是第一天科调局就收获了往日一个季度的业绩指标!
尝到了甜头后,这帮疯子们更加专注起来,甚至不少人连睡
眠都省了,直接打坐感悟一晚上,凌晨时分吸收了些许晨曦的紫气,吃了早饭稍微眯眼个把小时,就算是完成了生理需求。
科调局的诸多改变,李文并不知情,他的悠闲日子进行了半个多月,直到秋去冬来第一场霜降,野猪变得有些不太正常起来。
“我说猪正浩啊,你这几天怎么怪怪的?”李文碍于身份不好直接问他,小娟便很自觉的代劳了。
“我想去给父母祭奠一二!”野猪毕竟是妖类,虽然不好跟李文名言,面对小娟的问询却也没做隐瞒。
“父母?你难道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启了灵智?”小娟很是错愕,这野猪来白云山也有些时日了,关于父母,关于族群他向来只字不提,也正因为如此大家伙儿也都当他是离开了族群后,在白云山上启了灵智,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那倒没有!关于小时候的记忆,有些浑浑噩噩,甚至记不得我父母是什么时候死去的,唯一对时间的概念就是,那会儿也才刚刚霜降,叶子上布满了白色的冰晶,吃起来肚子很不舒服……”
野猪情绪越发低落,甚至没有发现李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近前。
“那时候我还很小很小,要仰起头才能看到父母的样子,也没有现在这么
长的獠牙。
我们的族群住在深山里,轻易不会下山像其他野猪群一样糟蹋农民的粮食,所以我们一直都过得非常安全,直到有一天山林里响起了枪声……”
“偷猎嘛?”李文插嘴问道,这还真是第一次听野猪说起身世。
“应该是吧?我不确定!”野猪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讲述道:“那个时候我太小了,只记得族群里都很惊慌,父母让我跟着别的猪一起往后山跑,他们就朝着枪声的方向冲了过去,再后来,我就没见过他们了,应该是死了吧?”
“如此说来,那的确该去祭奠一番!你还记得路吗?”李文很是同情,也很是感慨。
如果猪正浩跟其他野猪一样懵懂,一样未曾启蒙灵智,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般伤神。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悲伤不也是七情六欲中得一支么?
当野猪能够体会到悲伤和缅怀,这是灵智蜕变的象征!
思绪至此,李文默默走进偏方,从床底下扒拉出来一些香烛纸表,亲手在黄符纸上抄写了往生咒,又将黄符纸叠成元宝模样。
看着一兜成品,李文总觉得缺了点啥,略加思忖干脆又从床底下翻出来几瓶,科调局那位小师叔前段日子送来的茅台,一并装在网兜里挂在野猪的脖子上。
“去吧,记得要等香烛元宝燃烧殆尽之后在离开,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道理,你应该也懂的吧?”李文拍了拍野猪的脑袋,便是任由他屁颠屁颠冲出白云观大门。
突然没了碎嘴的野猪,小娟和黑熊都觉得有些索然,李文便是动了下山走走的心思。
也没有什么刻意准备,叫上小娟随同便是启了程。
这一路没个明确目标,或是骨子里所剩不多的年少心性,想要找个地儿吃顿好的。
又或是野猪的离去,也让李文感到了几分索然。
这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界儿,李文嗅到股子别样清香,便是带着小娟走进店铺。
进了门细细观瞧,这铺子倒是简单大方,没有什么繁琐的点缀,屋里的陈设却大都有百余年岁月洗礼,是个老字号没跑了。
“呦?客人来的挺早啊!我们这刚准备好食材!”
看着李文进了屋,迎出来的小伙计满脸堆笑,将油乎乎的手在白毛巾上擦拭干净,这才热情的递了菜单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