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和她产生了争执,两人分道扬镳。
信誓旦旦的男友也离她而去,变卖了培训中心最后一张板凳,还完创业贷款后她身无分文。
家人的电话接连响起,不是催促结婚事宜,就是询问什么时候回家相亲。
她更怕,更怕曾经不如她的同学,更怕弃她而去的前男友,忽然发来一封邀请面试的电邮……
一来二去的,她也就换了手机号,离开了那个成功过也失败过,欢笑过也哭泣过的城市。
甚至,断掉了和家人的最后联系。
如同缩头乌龟一样,在这个小县城里惶惶度日。
文凭似乎也没有那么好用,生活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
一天一天又一天的下来,她自己都快忘了还有家人,也快忘了当年青葱时的诸多梦想。
她曾想过,把书法从兴趣爱好,变成谋生的手段。
经历过失败后,她忽然发现当初的兴趣爱好,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喜爱。
就比如说现在,也唯有每逢年节,在菜市口摆个桌子,她才会想起自己曾经的辉煌,才会想起踩着红毯登上主席台,在掌声和笑脸的海洋里承接下的二级资格证书。
“现在,你明白自己的书法里,究竟缺了什么吗?”李文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女人从恍惚中缓缓醒来。
李文就像是一把镊子,将她这些年通
过刻意遗忘营造出来的遮羞布,一层层掀开。
当最后那一层,最真实最脆弱的自己直面空气,她忽然想起了太多太多。
记起了那个不算大,却充满阳光的老家。
记起了父亲最喜欢的苦丁茶,
记起了母亲最拿手的红烧肉……
甚至是,隔壁邻居家那个刚学会呀呀作语,迈着还不稳的小腿儿满屋蹦跶的小可爱……
冷风吹过,不知不觉中,她满脸泪痕。
围观的众人纷纷散去,嬉笑怒骂是热闹,年节下围观女人哭鼻子,算怎么回事儿?
前几分钟还人头攒动的菜市口,不消几十秒便换了副光景,女人怔怔的抬头看向李文,眸子里有几分怯懦,更多的却是期盼:“道长,我受教了!”
“那还愣着干嘛?给家里打个电话吧!”李文笑意更浓,倒也不枉自己费力点拨。
“嗯!”女人重重点头,麻溜的从兜里摸出手机,播出了那个本以为早已忘了,殊不知刻骨铭心的号码。
等待音响起第二声,那边便是飞快接通了来。
“妈!”
“啊?是,是玲儿吗?你,你可算给家里打电话了!”那头的母亲激动到哽咽,想要多说几句,却是泣不成声。
“妈,别哭了!我,我回家过年!”女人也泪如泉涌,顾不上收拾桌上太多杂物,只是将李文那张阖家
团圆珍重收录后,朝着李文躬身一拜:“多谢道长点拨,我这就给您写一幅春联!”
这话说罢,见李文不置可否,女人擦干泪水在桌上铺开一张红纸,手中兔毫挥洒,顷刻间一联书成。
一曲笙歌春似海,
万家灯火夜如年!
“好字!这才当真算得上表里如一的好字啊!”
“道长谬赞了,若不是有您点拨,我不一定在这歧途上迷茫多久呢!”女人脸上的冰冷寒意消散殆尽,不好意思的陇起耳边垂下的秀发:“我要回去了,不管怎么说,年节下总该是和家人团圆才是!”
“好,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平安到家!”李文点头,从女人手里接过叠整齐了装在塑料袋里的那副对联。
看着女人收摊离去的背影,李文这叫一个心情大好,正要喊上小娟继续逛逛,却听到身后有人在喊。
“云仙长?是您吗?”
这声音有些耳熟啊?
李文转头往回看去,还真是个熟人,可不就是龙虎山上那位玄尘道长么!
“呦?玄尘道友你也在?挺巧啊!”李文眉头一挑,见玄尘巴拉道袍准备行礼赶紧摆手:“别别别!你我之间用不着这般,以后也别叫我什么仙长,还是叫我云道友听起来顺耳!”
“方才离老远看着身影熟悉,没想到走进了一看,还真是您!”玄
尘还是有些拘谨,毕竟龙虎山那牌匾,到现在都还挂不上去了,这印象可谓是足够深刻了!
“哈哈!相逢便是缘,既然凑一块了,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叙叙旧?”李文也很开心,他看得出来玄尘身上的道袍换了颜色,这意味着在龙虎山的地位那是拔高了许多啊!
龙虎山那乌烟瘴气的管理层早就该换了!
想必玄尘这等真道人拿到话语权后,那些种种乱象都能得到最大改观吧?
玄尘听到李文这话哪敢不从?当即点头:“云道友看得起贫道,贫道可不敢推辞啊!”
就这么的,两个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