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刚子本就面无血色,听了大伯这话更是两只眼睛瞪得跟牛铃似的:“不是啊大伯,为啥是我去啊?”
“我,我这岁数大了,胳膊腿儿不好使!”中年男人微红着脸,强自解释道。
“……”刚子一阵气结,正要学着大伯那样再找个人过去瞧瞧呢,一回头的功夫,胡同口斜靠着的人影可就了无影踪……
“许是咱俩眼花了吧?”中年男人也瞧见胡同口人影没了影踪,便是抬手揉了揉眼,有些怀疑的自问道。
刚子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没出口呢,灵棚里忽然一声尖叫,吸引了周围忙活着的一众亲戚。
“怎么了?怎么了?!”
中年男人听到灵棚里的尖叫声,也顾不上刚才在胡同口看到的劳什子人影了,丢下还呆滞着的刚子,一扭头就朝着灵棚冲了进去。
“遗像,大哥你快看程程的遗像啊!”中年妇女满脸惊恐,指向遗像的手不自觉颤抖着。
遗像?
听到这话,中年男子和不明所以的一众人齐刷刷朝着遗像看去。
好家伙!
只见原本挂着些许淡笑的遗像,竟然自双目流下血泪!
滴滴血泪顺着相框玻璃内侧向下流淌,仅是片刻就在桌案上淋湿了一大片
!
这下好了,灵棚里一众人面露骇色,除却端坐在水晶棺边上的大和尚以外,大家伙儿凑在一块儿你看我我看你瑟瑟发抖。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中年男子彻底慌了神。
如果一开始在胡同口看到的身影,还可以解释为眼花了,或者是恰好有人和大侄儿身形相似,一时间睹人思人也解释的通。
可眼下呢?
这遗像可是早上自己亲手去打印铺弄出来的拓片,上边肯定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机关之类,更别说还有一层玻璃护着相纸,就算是有人想动手脚,那不也得拆开玻璃框才行么?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不用惊慌,贫僧不是在这儿呢吗?!”大和尚气定神闲,耷拉着眼沉声说道。
“对对对!差点儿忘了法师您在这儿的事儿!”中年男子就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今个儿灵棚内外发生的怪事儿,加上莫名其妙来了个不要钱的大和尚,稍一脑补可不就是眼前法师属实靠谱,人家本就是为了这事儿才来的么!
“施主莫慌,不管怎么说,毕竟至亲血肉,饶是这孩子化身厉鬼,总不能害自己亲人不是?”大和尚又是开口劝慰,只是他这话一出口,灵棚众人更是慌乱起
来。
家里的人口多了,事情也就杂了。
你敢说亲兄弟之间没个过不去的坎?
更别说这灵棚里可不光是死者的父母叔伯,什么三大姑七大姨,反正沾亲带故的都来了。男的在外边帮忙张罗,女的自然就陪着死者的母亲守灵哭丧了。
自古以来女人之间是非多,本来还只是觉得大程莫非死的太早,心有不甘便是回来霍霍大家伙儿。
如今大和尚开口,说什么这孩子化身厉鬼也不会坑害亲人之类的,反倒是提点她们了!
这么多年来,说起来是亲戚,可实际上还不如普通朋友来的亲近呢!
彼此难免有些大小矛盾积攒在心中,若是人死为安,这些个大小矛盾也就不了了之,可若是人死了没安,反而变成厉鬼又回来了,至亲血肉会不会被害不好说,可她们这些有过大小矛盾的亲戚,可是人人自危啊!
“法师啊,您既然早早过来候着了,那肯定是有解决的办法对不对?”一个看年纪最多不过三十的女人最为激动,一把抓住大和尚的僧衣可就哭喊上了:“法师啊,您跟大程儿说说,我男人不是故意欠钱不还的啊,我这就让他还钱,加倍还还不行吗?”
“欠钱?你们欠大程钱?我怎
么不知道呢?”中年男人犯起了糊涂。
说这话的女人本不愿让这事儿人尽皆知,毕竟债主死了那可是大好事儿一件。
奈何此情此景之下,借给她几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隐瞒了,当即是一五一十把借钱的事儿说了一遍。
其实这笔烂账说多不多,也就万把块钱。
女人讲完借钱的事儿,不等中年男人开口,便是跪在遗像跟前磕头如捣蒜:“大程啊,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大人有大量,看在咱们这么多年亲戚的份上,饶了我吧!”
女人磕头声和哭喊声汇成一片,瑟瑟发抖的众人里也有几个面色复杂起来。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这些年来,跟大程以及大程家人的诸多矛盾。
鸡毛蒜皮的事儿堆积起来,认真讲可也不算小了,大程的鬼魂要是真回来清算,谁受得住啊?
“法师!我愿意给您捐赠一万块香火钱,这事儿您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对对对!这钱不能光让二旺家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