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军国主义复苏再来一次可能亡族灭种的战争时,那时候的年轻人,还能有之前,能有今天的血性吗?
思索至此,万晓卉只觉得手脚冰寒面露骇然,当真是自己看短了啊!
再看身边面色阴沉的道人,万晓卉第一次生出自愧不如的情绪。
“道长,您想怎么做?我全力帮你!”万晓卉的承诺可不轻,一个根正苗红的红三代,别说在顺旅这种地级市了,哪怕是在京都都能掀起惊涛骇浪!
“暂时不用,带你过来只是看些东西!”李文心中虽然酝酿着滔天怒意,语气却是越发沉稳。
“啊?”万晓卉费解,起初她还觉着李文口中要带她来看的,不过就是面前这番景象。
虽然不太理解,可万晓卉没有开口询问,而是跟在李文身后,和那些明显喝了不少酒水,已经半醒半醉的年轻人们擦肩而过,就这么顺着风情街一路前行,最后站在一处还在施工的巷道口。
“往前看,都看得到了什么?”李文的声音有些飘忽。
万晓卉顺着李文手指的方向看去,几栋原本可能是华夏复古风格的房屋被拆了一半,虽然绕着一层绿色的防护网,残破的墙壁和露出来的木质房梁依稀可见。
“这
也没什么啊?”万晓卉心中疑惑,正要扭头问问李文,却感到什么东西落在了头顶,而后便有一股清凉从头顶涌入,汇聚在双眼之内。
随后眼前所见一阵恍惚,原本巷道里还算平整的地面,忽然布满冒着青烟和火光的弹坑!
再回头,年轻道长消弭于无形,虽然装扮成东瀛风格,却依然能看到空调挂点的沿街商铺也消失不见。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零星的枪炮声,以及听不清内容,却能辨明方向的伤病哀嚎。
“怎么会?这里是一处阵地?我,我不是在风情街上吗?怎么会这样?!”
万晓卉目瞪口呆,饶是心理素质再高,突然被无法理解的力量,从和平年代的城市扔到战火纷飞的阵地上,又怎能做到沉着冷静?
一想到战场上可能存在的冷枪,万晓卉不敢站在满是弹坑的街道上发愣,甩掉脚下的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想要找个掩体躲藏,然后再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或许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指引,万晓卉走着走着,就看到一处用麻袋装满泥土堆砌起来的简易阵地,更重要的是她看到阵地上飘扬着一面残破不堪,却在炮火中依然坚挺的川军军旗!
川军?这是
到了二战期间的华夏战场么?
万晓卉不敢迟疑,猫着腰沿残垣断壁几个蹿跳滚入战壕。
“什么人?!”
后背磕在什么东西上的疼痛刚刚传来,万晓卉就听到一阵枪栓拉动的哗啦声,随后是带着浓厚放眼口音的问话。
“我是华夏人,别开枪!”万晓卉只能如此回答,因为她连这儿是哪儿都没弄明白。
“女人?”略带疑惑的声音,从一张被战火熏黑了的面庞传来,紧接着一众持枪对准万晓卉的川军士兵齐刷刷收了枪。
“你一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阵地上?”黑脸军官是个少尉,以万晓卉对当年那段历史的认知,少尉可能是个连排长之类的基层军官。
“我,我不知道啊……”万晓卉很迷,真的很迷!满脸茫然和不解,如今落入少尉眼中可是相当真实。
“行吧,这儿不是你能待的地方,可是四面都在打仗,送你出去是做不到了,留在战壕里自求多福吧!”少尉似乎也不愿过多说话,深深看了一眼装扮怪异,却又俏丽可人的万晓卉,显然把她当做了某些特殊的从业人员。
“谢,谢谢啊!”万晓卉一听少尉准许她呆在战壕里,便是悄悄松了口气。
所幸最坏的情况没有发
生,如果被军官当做东瀛鬼子的间谍,那才叫六月飞雪窦娥冤!
不过,万晓卉的庆幸显然太早了。
她这边从地上猫着腰起身准备观察一下周围环境,还没往前走出去几步呢,就见一个满脸戒备的娃娃兵,端着一把比他自己都高的三八步枪走了过来。
“连代说了,让我跟着保护你,你可以留在阵地上,但是只能呆在这一段战壕,吃喝拉撒都不能离开!”娃娃兵的方言口音更浓,也得亏万晓卉是情报口出身,对主流的几种方言都有所涉猎,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听懂说的是啥。
“什么?你们还是把我当间谍了啊?”万晓卉瞪大了眼睛,听话听音儿,什么跟着保护啊?那可不就是跟着监督嘛!
“间谍是啥?”娃娃兵显然不太懂这个名词,瞪大了眼睛开口问道。
“就是对面小鬼子的奸细!”万晓卉翻了个白眼,要是换了那个少尉军官在这儿,她少不了据理力争质问一番,可眼前还没有枪高的小孩儿,再想到更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成为无名烈士,她胸口的怒火便是消散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