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家丁只听了这一句,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当真是好家伙啊!
虽然京城现在对身份文牒以及籍贯之类的核查并不是多么严格,可法文法规是白纸黑字写着呢!
依照本朝王法,没有得到当地父母官批复的身份文牒,就贸然离开祖籍所在地,形同谋反若被抓住当场处决都合规合法!
而眼前这位大爷,身份文牒是假的,那也就是说他根本没得到当地父母官的批复,就贸然离开了祖籍所在地,这种杀头的事儿说给了自己听,岂不是说明……
想到这儿,家丁扑通一声就给苗大可跪下了:“好汉,大爷!您是我亲大爷!我没看到您长相,您宽我一天,我明儿个就给您筹备五百两银子当做盘缠路费,您千万千万别杀我成吗?我这条命不值五百两,您杀了我还脏了手,他不合算啊!”
“谁说我要杀你的?还有,这么怂别问我喊大爷,老子丢不起这个人!”苗大可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在那家丁屁股上拽他起来:“你放心,我呢,有点事儿要托你去帮办,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命,你要是给我办好了,我反而给你一笔钱作为报酬,同时呢,你跟人家老婆的事儿,我也权当没看到忘个干净,怎么样?
!”
不得不说,苗大可的提议对家丁而言极具诱惑。
可问题在于,这家丁也很有自知之明。
他非常清楚就自己这斤两,要是眼前好汉让办的事儿太难,自己绝对是办不成的。
可要是不难,不难随便谁都能办,这位大爷也没必要费尽周折,这么炮制自己啊?
思来想去,家丁颤颤巍巍没敢抬头看脸,眼珠子直勾勾盯着自个儿脚尖:“好汉,您,您能先说说,要办的是啥事儿吗?我就是个府里的家丁,您要说仗势欺人,那我在行,可问题是京都这块儿,能沦落到被我欺负的人,还不是谁都能欺负一下?您说是吧?”
苗大可让逗乐了,虽然这家伙人品不咋地,跟曹孟德有的一拼。
但不可否认,他的情商可真不低!
“放心,既然找上你,肯定是你能办成的事儿!”苗大可咧嘴一笑,抬起胳膊搭在这家丁的肩膀上拍了拍:“我听说彭老爷府上的木匠砸了手?”
“啊?你,你怎么知道的?”家丁一愣,他这会儿早忘了自己在屋里说过的话。
“我怎么知道的你别管,总之彭老爷府上是不是正好缺个木匠?”苗大可又问。
“缺啊!彭老爷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喜欢研究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换
了好几个木匠后,也就现在这个让老爷满意了些,结果那家伙也是倒霉,才进府里几天功夫啊,就把自个儿的手掌砸伤了!”家丁一说起来正要滔滔不绝,忽而想起眼下自己的处境,怔怔停住看向苗大可:“您,您想进彭府?”
“怎么?不可以啊?”苗大可满脸笑意:“我寻思这京城里,彭府应该挺安全的吧?”
苗大可这话一语双关,家丁当即回错了意,他歪着头思索了许久后:“我,我倒是能帮您进去,不过咱们可得先说好了,您进了彭府之后,咱们可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以后您要是出个什么事儿,可千万千万高抬贵手,别把我给牵连出来!”
显然,家丁这是把他当成逃犯之流,想要背靠大树好乘凉,躲在彭府里以求保全自身了。
“放心放心,只要进了彭府,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木匠,其他的事儿啊,别说跟你了,跟彭府都没有关系!”苗大可嘿嘿一笑。
“不对呀!”家丁挠了挠头,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大爷,您真的会木匠吗?彭老爷对木匠的要求可是不低,别到时候……”
家丁接下来的话没有往外说,脸上那意思却是非常明显,你要是压根儿不会木匠,或者半吊水的
那种,还是另寻他法吧,别好一顿折腾进了彭府,结果让做个什么木匠活计儿,活儿没干好再让赶出去,多亏啊?
苗大可又是好一番大包大揽的保证,这才算让家丁放下心来。
俩人约定好后,苗大可就先行离开了,家丁让他明日里在菜市场门外等候消息。
当晚回到客栈,就看秦雅娟满脸担忧等候多时,一看苗大可回来了,舒了一口气的同时急忙开口问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别让宵禁的兵士给抓了!”
“放心吧,我这不是找了个活儿么,咱一外地人,除了起早摸黑出一把子力气,也没别的事情好做呀!”苗大可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也不多解释:“娟姐,有啥事儿明个儿再说你看成不?今天我实在太累了!”
秦雅娟欲言又止点了点头,看苗大可钻进自个儿屋里没多久,就传出阵阵鼾声,表情不自觉有些复杂起来。
第二日一早,苗大可甚至都没在客栈吃早饭,起了个大早去城里找了个杂货铺,置办了些做木匠的工具背在身上,这才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啃一边朝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