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很专业,没有直接上手去检查尸体,而是先从兜里摸出一包无菌包装的橡胶手套戴好,这才上手试了试尸体体表皮肤的柔韧度,又摆正了尸体的脑袋,仔细检查过瞳孔大小以及面部皮肤尸斑后,满脸惊奇从地上站起身来。
“见鬼了还!这尸体看样子死了最少四十八个小时以上,奇怪!太奇怪!”
中年人喃喃自语看向柯东:“这具尸体,你认得吗?”
柯东闻言一愣,他感觉到中年人对自己升起了几分怀疑,便是皱着眉头凑到跟前瞟了一眼。
不得不说,这具尸体生前还算得上是个帅哥,年纪也不大,顶多二十出头的样子,左耳朵上有长期佩戴耳钉或是耳环的痕迹,但是现在却是空空如也。
或许是凶手为了隐匿死者的身份,特意摘了下来?
又或许是死者被害的时候,和凶手发生过搏斗,在扭打过程中耳钉或者耳环脱落?
这些都有可能,不过还要看法医对尸体进行检查后给出的具体判断了。
“我不认识死者!”柯东从尸体身上收回目光,回到门口的位置,拍了拍曲玲渃的肩膀示意她不用紧张,这才看向中年人开口解释道:“我不知道白鼠都是怎么跟你转述的,大概四点半的时候,我是被一阵
敲门声惊醒的,等我来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这具尸体就已经被放在了门口正对着猫眼的位置!我不知道敲门的是谁,也不知道这具尸体为什么会被放在门口,或许是我以前的仇家,又或许是这间房子原来住户的仇家?这些需要你们进一步调查!”
中年人点了点头,柯东说的两种可能的确存在,但他更倾向于前者,或者说,更倾向于死者的受害,跟柯东存在直接关系!
只是话到嘴边他看了眼站在柯东身后,显得怯生生的曲玲渃,硬生生忍了下去:“柯东同志,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去电梯间吧!”柯东朝电梯间指了指,回屋拿了烟盒火机,又安抚过曲玲渃后,跟在中年人身后来到电梯间。
中年人接过柯东递来的香烟,期间瞟见柯东右手食指和中指一二节指骨中间位置,有很明显的熏黄痕迹:“柯东同志烟瘾蛮大嘛?”
“习惯了,这东西没我想象中那么好戒,干脆就懒得戒了!”柯东先是一愣,紧接着摇了摇头点燃手中的香烟,将打火机递向中年男人。
“谢谢,我不过我已经戒了。”中年人没有去接,只是将手里的香烟夹在了耳朵后,然后顺着柯东的目光看向楼栋外漆黑的夜色:“你抽烟是
为了戒掉别的什么东西吧?”
“你这是要调查我吗?”柯东眉头微皱,他想收回之前对中年人的观感,这家伙或许跟办公室里那些人一样讨厌。
“不不不!你误会了!”中年人急忙澄清:“我年轻的时候也干过你以前的差事儿,或许我没有你那么出色,但里边的道道也懂不少,很多时候有些不好的事儿,不得不做,如果不做就会暴露就会牺牲,或许还会连累别人一起去死,倒不如对自己狠一点儿,显然你做到了!”
“谢谢……”柯东默认了中年人的推断:“不过这些跟今天的事情无关,你把我单独叫过来,到底想说什么?”
“你瞧,关于这事儿,真不是随随便便一句不知道就能解释过去的!”中年人朝身后忙活着现场取证的同事努了努嘴,然后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在我们来到现场之前,和死者产生关联的只有你们夫妻二人,基于职业本能,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和死者有直接关系,这一点抛开立场不谈,你应该也会赞同,对吧?”
“所以,你还是怀疑我,想要对我展开调查?”柯东猛抽了一口,语气开始不善起来:“我希望你能够搞搞清楚一件事!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是我非要死乞
白赖留在这儿的,那什么狗屁编制,对我而言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
“别激动!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中年人苦笑着拍了拍柯东的肩膀,却并未再度谈及案情,反而话锋一转压低了嗓门悄悄问道:“你去过局里了,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的地方?”
“异常的地方?”柯东心里冷笑连连,在他看来办公室里的氛围哪哪儿都不正常!
可这话他没法说,天晓得眼前这个中年人具体什么职务?又具体跟办公室主任是不是穿一条裤子的?
眼前又被那具尸体莫名其妙脱下了水,要是这帮家伙在里边使坏,对自己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怎么?不愿意说?还是你真的认为自己还有机会从这件事情里摘得干净?”中年男人见柯东没有接话,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淡笑。
柯东闻言不禁叹了口气,手里的香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换了任何一个警察处理这件事儿,脑袋里第一个问号就是,这具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门口。
任何意义上的犯罪,都需要一个动机。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