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带着她将别墅上下都逛了一遍,以便她熟悉各个方位。
“这是若星的房间,旁边的这间……你不觉得眼熟吗?”陆修转头问道。
宁汐认真打量了一下,如实道:“没什么印象了,不过,设计得很精致。”
陆修笑了笑:“这是我们两个的卧室。”
他将“我们”一词咬得极轻,好像有道不尽的暧昧缱绻。
宁汐不由耳根发热,陆修的话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以我现在的情况,这样不太合适……”
“我知道。所以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一个人的房间。”陆修话锋一转,不知什么凑近,说话间温热的鼻息尽数洒在宁汐的耳畔,低低道,“不过我也希望,能快点回到以前的样子。”
这下宁汐的面颊是彻底涨红了,她转身跑开掩饰羞赧。
“我……我去看看若星!”
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逃得飞快。
陆修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笑宁汐此刻的真实可爱,比往常那副稳重自持的姿态亲切得多。
一开始,他也不曾想到,自己作为郭海鹏的同盟,最后居然会爱上对立阵营的宁汐。
郭海鹏将每个温家人都描述得罪大恶极,可陆修在相处过程中却逐渐被她的美丽善良所打动。况且,当年的爆炸事件,她本人并未参与。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天将宁汐迷晕心中为何会如此难受。除了愧疚之外,还有怦然的情愫在作祟。
想起铜锣镇搜救时几家人焦灼急切的模样,陆修悠悠吁了口气。
现在郭海鹏也已经死了,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他和宁汐,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打扰。
……
宁汐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还有许多人为她牵挂不已。
迟迟没有找到宁汐,大家都默认她已经死了。虽然搜救行动还在断断续续进行,但温家先为她立了一个衣冠冢,至少要让灵魂得以安息。
葬礼办得很是风光,除了宁汐的好友,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纷纷自发到场吊唁。
贺昭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沉浸在哀痛中难以自拔。纪云序也无法维持素日的平静稳重,一走到宁汐墓前,便哽咽着流下眼泪。
满城乌云低垂,悲恸的阴霾紧紧笼罩在每个人身上,挥之不去。
顾淮景撑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口别了一朵白花,也带了人前来悼念。
温墨尘说完致辞,一下就注意到了他。
不是他有意关注,是顾淮景实在太显眼了。从前矜贵自持、气质冷峻的男人现在因为作息颠倒面如土色,薄唇苍白得几乎没什么血色。
分明正值青年,看着却比一旁的容青云和顾延玉还要憔悴几分。
即使从前他与宁汐有再多的恩怨纠葛,但斯人已逝,往事都随风而散了。温墨尘真是被他的模样惊到了,忍不住过去提醒几句。
“顾总,这些天你为小汐出的力,我替她谢谢你。不过你也要多多保重身体。你现在这样子,看着已经吃不消了。”
一旁容青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也劝道:“淮景啊,身子骨要是弄坏了,那以后你想找小汐都难了。”
顾淮景缓缓将怀中的鸢尾花放下,望着墓碑上贴着的照片,眼中一片哀伤。
照片中宁汐长发披肩,笑意微微,仿佛还鲜活生动地站在眼前。
可他现在一伸手,却什么都触碰不到了。一念及此,他便心痛得指尖都在颤抖。
这段时间,他a市和b市两头跑,经常是白天去铜锣镇亲自监察,晚上赶回来处理公司的事务,仅有的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这看着比大哭大叫还要糟糕,整个人意志消沉,仿佛一具强撑着的摇摇欲坠的躯壳。
温墨尘不觉叹了口气:“我了解小汐,你要是牺牲了自己的健康,她知道后也不会开心的。”
顾淮景这才眉心微动。
想起之前他受伤,即使两人正闹矛盾,宁汐也依旧会贴心地为他送来膏药。她的确总是替别人考虑。
多希望宁汐还能训一训他,让他注意身体啊。
顾淮景鼻腔泛酸,向来不在外人面前示弱的他眼中蓄满泪水,只是强忍着不叫掉下来。
片刻后,他才深吸一口气道:“……我会有分寸的。”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宁汐的遗照,动作与眼神都堪称温柔怀恋。
宁汐,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光阴似箭,宁汐渐渐适应了在兰卡海岛的生活。
不仅陆家人对她体贴有加,当地居民更是性情淳朴,尤其宁汐带着孩子出去玩的时候,经常会收到路人送来的各色零食与小玩具,通常还会有这么一句赞叹:“oh, she looks really cute!”
这半年的相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