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固眉眼间暗含戾气,反驳道:“肯定是继母从中作梗,不让爹寄钱。”
“她想把钱都留给晨晨做嫁妆,偷偷和咱们争家产。”
石子正把信纸折叠,收回信封里,无奈道:“咱们两个常年不在家,又没实现光宗耀祖的理想,父亲偏心是正常的。”
“子固,如果你在意家产,就干脆回岳县去。”
石子固斩钉截铁地道:“我不回去!”
京城是离权势最近的地方,他暗忖:只有留在京城,才有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机会。如果回岳县去,就是明珠蒙尘,会越来越平庸。
石子固又说道:“不过,我要给父亲写封信,催他寄钱过来。”
——
第二天上午,付青去顺风镖局对面摆摊,继续收信。
上次那个小太监又外出办事,恰好路过。
一看见付青,他们就过来询问。
付青把信交给他们,又翻开账本,让他们签字。
小太监欢喜,道:“你当真见到我的家人了?没骗我吧?”
付青早就知道别人会怀疑,于是翻开自己的记事本,上面记载小太监家人的情况。
付青念出那些人的年纪、姓名、绰号、长相上的特征,又详细描述小太监老家的现状。
小太监终于相信付青,从钱袋里掏出赏钱,赏给他,又问:“下次去送信,是什么时候?”
付青握着赏钱,非常高兴,说道:“大概十天后。”
小太监把其他宫女、太监的信也一并带走了。
有了口碑和回头客,付青的镖师生意好做多了。短短一个上午,他又收到二十多封信,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去吃饭。
焦镖师一家人早就到了赵家小院,正跟赵东阳和王玉娥聊天。
石子正和石子固姗姗来迟,恰好赶上吃饭。
焦旦心直口快,憨憨地道:“你们就是石师爷的儿子啊,一点也不像。”
石子固阴阳怪气地道:“哪里不像?”
焦夫人伸出手,在焦旦后背上拍一下,怪他乱说话,暗忖:怎么能说儿子不像爹?如果遇上小心眼的人,恐怕要怀疑你骂他是野种。
焦旦被打之后,有点不自在,解释道:“五官长得像,但行事作风不像。”
他和付青到达岳县后,石师爷非常热情,安排他们在家里住宿,还请他喝酒。
他很喜欢石师爷,有很多话聊。
他和付青离开岳县时,石师爷依依不舍,骑马送行,送出老远,还送一罐辣子鸡,让他们在路上吃。
焦旦觉得石子正和石子固不像石师爷那样平易近人。
石子正微笑道:“我爹身体可好?”
付青插话,道:“我们回去那几天,石师父恰好牙疼,听说左边的牙松了一颗,只能用右边的牙吃东西。”
石子正一听就心疼、难受,低下头,眼神落寞,暗忖:我和子固许久未归家,昨日却只介意父亲未寄钱来,却未关心父亲的安康,真是不孝至极。
焦镖师接话:“牙疼不是病,痛起来真要命!我前几天也牙疼,牙肉肿得老大,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石子正和石子固不约而同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