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城,那是他给神设下的,第一个陷阱◎
第一次与死亡面对面,原时泽内心的恐惧难以言喻,但又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好像,也曾有过一次这样惊险的经历。
后来怎么脱困的来着?
想不起来了……
眼下他也来不及多想,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将心思转回到现状上面来。
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反而能够更快地思考了。
追逐而来的这个东西,是鬼修,修为不低。比起普通修士,鬼修的进阶异常艰难,能够活到元婴期的鬼修,基本可以相当于人族的大乘期了,也就是,鬼王。
若是真的,那他几乎不可能是对手。
原时泽很快明了状况,也没有张皇失措,迅速思考着该如何保命,手上的动作也一点儿都没慢,闪躲鬼气攻击的同时,又从储物袋里拿出来各种高阶符箓丹药,一边往鬼修身上扔,一边服下丹药。
瞬间他就感觉到了,鬼气的侵蚀逐渐变得缓慢了。
片刻的喘息,原时泽就抓到了机会,没有丝毫恋战,扔下一堆高阶符箓,拖慢鬼修追上来的速度,自己则在身上黏了两张疾行符,迅速跃出了阵法范围。
进入之前他就认真观察过这个阵法,也确实不想跟天佛门结仇,所以并未破坏阵法的完整性,现在他十分庆幸自己走一步看三步的谨慎,这个阵法原本就是为了隔绝鬼气,也是为了困住里面的东西,只要他出了这个阵法,就安全了!
果然,就在他感知到森森寒气不再包裹全身的时候,身后的嘶吼声,也仿佛是从遥远天迹传过来,不仔细听,几乎都听不到了。
原时泽并没有放松警惕,视力依旧模糊,离开之前他被鬼修挠了一爪子,浓厚的鬼气循着伤口沁入体内,五感也受到了影响,他必须得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
踉跄着走出去几百米,就听到了熟人的声音:“难得见到剑尊如此狼狈,这是招惹了什么?”
他的语气戏谑,带着恶意的嘲讽。
原时泽却丝毫没有生气,他的心情格外平静。或许是鬼气让他的五感变得迟钝了,也或许是,他已经能够接受自己暂时的失败了,知道情绪外泄对他不仅无用,还容易让他出现错误判断,所以,口舌之争还是省下为好。
“找个安全的地方,我需要疗伤。”原时泽直接说道。
鳞君轻笑一声,带着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也想过要不要落井下石,但刚刚那道仿佛来自云端的声音,以及天地威压之力,很明显跟这个地方脱不开干系。森森鬼气笼罩,他可不敢擅闯,只能从原时泽嘴里获得一星半点的消息了。吃了这么大的亏,要面子的剑尊,必然不会轻巧放过。
原时泽离开后,浓雾凝聚而成的灰色人影,依旧站在阵法边缘,盯着逃离出去的人,迟迟不肯离去。他知晓那个人,是来伤害欢欢的,要是不杀了他,以后他肯定还会来伤害欢欢。
但是他没有时间了,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快要消失了。这份苦痛,也快要终结了。
而且,能够在消失之前,见到欢欢,他已经很满足了。那些无尽苦痛的日日夜夜里,都是因着言欢带来的那份喜悦,他才能保留着最后的一分意识,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堕落成鬼王。
那样,欢欢也会不喜欢他了。
再也察觉不到原时泽的气息之后,鬼王也转过身,回到了小木屋附近,继续在暗处悄悄看着言欢。
小木屋里,言欢的肚子一阵一阵地坠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往下坠落一样,就算没有怀过孕生过孩子,她也能清晰得知,孩子要出生了!
行知看上去比她还要紧张:“言施主,你还好吗?”
言欢深深呼出一口气,却不敢用力呼吸,两只手紧紧抱着肚子,找了个地方,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过去,然后坐了下来,稍稍往后仰了仰,靠着小木屋的墙面。
这个姿势也并没有舒服多少,言欢却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站着,万一孩子突然掉出来了,岂不是得摔着?
看她连呼吸都困难,行知更是紧张不已,沏茶的时候手都在抖。
不仅仅是因为要面对一个小生命,还因为这个孩子,尤其重要,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行知的脑子里,反复出现这个信息。
这是天佛门的天衍术法所带来的直觉,既然一再提醒他,就更加说明,这个孩子的重要性。
“喝口茶。”行知将灵茶递了过去,又拿出来两个微型聚灵阵和高阶防御阵,快速启动,然后才继续说道,“贫僧不曾见过妇人生产,只在典籍中看过,多少记得一些。若是哪里不舒服,言施主可告知于贫僧。”
言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也看过不少生孩子的视频和书籍,但到了此刻,根本毫无用处。她倒是有很多力气,还有万年灵髓,但是她不知道要怎么用力,也不知道该什么时候用力,她现在甚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