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他都不提。
“不知姓名,一无所知,你是寻哪门子亲?”百夫长已有不满。
如何寻亲,温千岚自有计较,“进镇挨家挨户问询,见到人,我自会认出。”
“本镇无你要找的人,你速速离开。”百夫长生冷驱赶。
对方是三品武者,来到小镇寻远亲,很值得怀疑。
如果对方的确家世显赫,怎不早在十几年前就派人来寻?
形迹可疑,没准是铁马府的细作。
遭到驱逐,温千岚的神情遽然冰冷,他双目咄咄,以手指点着对方的胸口,“老小子,你知道俊爷是谁吗?知道我师尊是谁吗?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你是哪根葱,小小二转九阶,百夫长?俊爷心平气和与你说,是抬举你,别
让俊爷发火,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声色俱厉,言语尽是不屑与讽刺。
有过被人威吓的经历,他的装腔作势,乃是形神兼具。
当然,他并不是在恐吓。
不知姑母是否尚在人世,方华镇他定要搜上一遍。
此镇没找到,再找别镇、别城。
谁阻他寻亲,他杀谁。
惹再大的祸端,他都不怕。
对方若同意他进镇,自然最好,若不同意,他便杀上一番,先为父母之仇收点利息。
此次回到铁马府,想起父母的音容笑貌,他的杀念只燃不熄。
百夫长后退一步,遏止出招的冲动。
探子应该不敢这么嚣张,对方明知这是什么地方,仍狂妄没边,怕是来头不小。
铁马府军又怎么派个三品武者当细作,那不是羊入虎口嘛。
他妥协了,“好,给你三日工夫。”
加重语气,他接着说道:“但!除了找人,军情要地严禁靠近,否则按奸细论处。”
“算是识趣。”温千岚杀心微消,嗤笑道:“找遍了,俊爷自会离开。破地方,跪请俊爷去,俊爷也没工夫。”
他大摇大摆地走向镇门,好似逛自家后花园。
百夫长目光闪烁,下令道:“于朋、夏立,你俩寸步不离地跟紧他,察觉不妥,即刻以号炮示警。”
“是。”什长二人暗中叫苦,又不敢不从,连忙跟上。
本镇来了位狂妄寻亲的外府三品武者,不是件小事,百夫长即刻去通禀都尉高远图。
走入镇内,瞧看各处的房屋建筑与街道,温千岚皱起双眉。
我呸,狗屁个聚平军。
他对聚平军打的旗号及推出的新制,是嗤之以鼻的痛恨。
街道两侧的房屋,多有破败之相,明显少于修葺。整条街上瞧不见多少行人,大都在门前或院内忙碌,更见不
到什么摊位与商铺。如果聚平军管辖有方,众民安居乐业,偌大的城镇岂会此般萧索暗沉。
来此之前,他曾回到了儿时住的通丘镇,那里早是残破荒废了,找不到原来的家在哪处。
在他眼中,聚平军大统领戴宣同,不过是要自立为王,才掀兵造反。
即便是受人迫害家破人亡,也是谁害得你,你找谁报仇,何需战争。
聚平军起义,不过是某些野心家,用以争权夺势横征暴敛的手段。
甚至,其中暗藏着别的狼心野心。
“戴宣同,我不宰了你,如何慰藉我爹娘在天之灵!”温千岚将之视为了仇恨的目标。
目前紧要的,却不是报仇。
他目前的修为与实力,不足直接去刺杀对方,为杀仇敌而把自己搭进入,岂是对得住父母。
现最重要的,是确认姨母是否在人世,若在,定要找到。
他只剩下这么一位亲人,或许还在世。
他所在的温家,为平凡家世,人丁稀薄是四代单传,父无兄弟姐妹。其祖父母均是武者,心有好斗不甘平凡,一次外出猎险再没回来。母亲一脉的亲戚略多些,他也只有一位亲姨母,再远的亲戚,他没印象了。
温千岚曾来过方华镇几次,可那时年岁小,不记路。
时隔十四年,此镇在战火清洗与扩建之下,街道变化甚大,他倍感陌生。
姨母汪氏旧居在哪,他看哪哪不像,没有头绪。
寻找亲人,他怎会嫌麻烦。
沿着街巷,他挨家挨户地查看。
此镇有一两万户人家,以他的速度进行筛选,快则日,慢则半月,定能查个遍。
温千岚心头莫名的焦躁,隐有惶惶不安,孰不知其姨母的确在此镇内,且状况危矣。
他来了,人出事了。
或许,这又是一场诛心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