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海的万佛寺,传承数千年之久。
底蕴深厚,若想求取金元丹,说不得要费一番手脚。
“有一线希望也是好的,淮北之地我不会久留。
等去了淮城再回京向父皇请一道旨意,前辈便与我前往辽海。
若另有安排,也会派人来告知一声。”
“好说,老夫行走江湖,所见所闻的东西多的很。
正好顺路去找些帮手。”
待赵德返回,席间他旁敲侧击确定寻宝事情几乎板上钉钉,不由满面春风。
“公主殿下,下官敬您一杯。
淮北天寒,少饮些也能活络气血。”
只要唐朝朝捏起酒杯喝了这酒,赵德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了地。
自己毕竟罪过太大,纵然立下些许功劳,难免会被人再翻旧账,他需要唐朝朝给个准话。
“赵大人不必担心,往后穗丰城百姓无事,本公主自会保你平安。
一路看来,赵大人手段不凡,短短时间便能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为何以前不走正路?”
赵德苦笑将杯中酒仰头倒进嘴中,哈出了一口酒气道。
“公主有所不知,这当官如同浮空踏网,有人在前,纵然一身本领,依旧寂寂无名。
每年下拨的银款,咱们康国陛下圣明,却依旧免不了被层层盘剥。
待到了地方上,已经十去五六,再有上头需要孝敬,这点钱也就没了个干净。”
“父皇给出的月俸比先帝时高出很多,人心不足,银子过手便要昧下些。
加之治下豪商士绅,挥金如土。
两相攀比之下,大多数人都会行差踏错。
本公主说的可对?”
赵德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
“公主,下官直说,水至清则无鱼,陛下之旨意,到达我等县首面前,便是极限。
再往下还是要靠当地有权有势的人。
国与国,城与城,村与村,民与民,都在互相倾轧。
本就弱肉强食,此为大势,我等命微,便只能随波逐流。
救民先救官,我等不是不能清廉,而是一旦如此便会被视为异类。”
唐朝朝沉吟了片刻。
“党同伐异,自古有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本公主并不想赶尽杀绝,法外亦有情,但有些人,如那恶鬼在世,不加收敛。
觊觎他人之土,便以权谋私,草菅人命。
此等不法之人,若留其性命,天理法度何在。
蝼蚁尚且偷生,所求无度者,本公主见一个杀一个。”
唐朝朝自然让骁龙禁卫调查过赵德,此人在任上,多与穗丰城士绅等名流亲近。
除了其子犯下的罪错,百姓大多都是抱怨其雁过拔毛死要钱。
这个度,赵德把握的很好,并未强征暴敛逼迫的百姓活不下去。
不然唐朝朝事后也会安排人除掉对方。
“下官知错,以后定当严于律己。”
“后天本公主将前往淮城,给你三年时间,若穗丰城民生显耀,淮北巡抚便由你来做。
丑话本公主先说在前,若是再有你的消息被送到帝听堂中。”
后面的话赵德当然清楚,连连保证,待唐朝朝离开,他才松了口气。
“你掉官眼里去了,当个富家翁不好吗?”
赵磐看着表兄一副谦卑的模样,不由翻了个白眼。
“富家翁?富家翁!
亏你说的出口!”
公主不在,赵德也恢复了本来面目。
人,千人千面,对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态度。
“怎么,我哪里说的不对?
远离纷争从此闲云野鹤,携手田园间,悠然岁月有何不好?!”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向旁边依旧在吞咽的阿信,赵德仰头喝下道。
“就算再过几千年,这世道也不会变。
民间三百六十行,为何本官是官,他们是民。
你自小得了运道习了一身好武艺,在这江湖之中,向来眼高于顶。
还不是仗着自己实力强。
这世道,有高就有低,那书上尽是兄友弟恭,表弟你可见那位置但凡空着。
多少人为此趋之若鹜。
你清高,那是你有实力,不是因为什么狗屁节操。
富的看不起穷的,穷的看不起乞的。
我赵德同样进士出身,磋磨至今,为何还只是个芝麻大的县首?
还不是没有门路!
若不当这官,你又没有习武,咱们兄弟现在可能在给别人做工活命,朝不保夕。
江湖逍遥还不是靠着异于常人的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