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欧阳弦止问瑶夫人拿了库房钥匙,去了趟库房。
瑶夫人此刻在卧房内来回踱步,面色如常,心底却微微心慌。
她视线瞥了眼暗格的方向,眼神一暗。
半个时辰后。
“夫人,库房之中,是不是少了些物件?”
欧阳弦止端起面前的茶盏,温声询问瑶夫人,面上还带着笑,和往常一般。
瑶夫人在他对面翻看着账本,抬眸间笑得婉柔,嗓音轻柔。
“哦?”
“我前几日刚拿到钥匙,这些日子,钥匙也一直在我这。”
“按理说应该不会丢物件啊。”
“弦止想找何物?”
“待明日宴散,我带人去库房帮你找找?”
她面色如常,眼底还带着几分不解,似乎真的是好奇对方想找什么。
欧阳弦止心稍稍放下,随口对着瑶夫人说道:“就一些字画古玩。”
“可能放得时间久了,不知被堆放到哪去了。”
“夫人无须费心去寻。”
“改日我再去找找便是。”
他慢悠悠地和瑶夫人说着,心底却多了几分猜想。
估摸着又是欧阳瑱那逆子,偷拿字画换钱去了。
这逆子真当他什么都不知晓吗?
倒是当年他随意弃在库房的剑,怎的找不到了。
这样想着,他垂下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晦暗。
要是让他发现是那逆子拿了,他非剥对方一层皮不可。
……
夜色如墨。
海棠院。
钱灵裕披星戴月地赶来。
“林惊云,那个,那个。”
“云棠不在吧?”
院子里,就坐着他们俩人,钱灵裕东张西望片刻,小声开口。
“她今日不在这。”
林惊云颇为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傻小子,行为举止跟做贼一般。
他又想到云棠今夜不回来,眸底的笑意散了几分。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何事?”
他声音轻缓,握起桌上的酒杯,细细品尝。
“当然是为了你啊。”
钱灵裕边从怀里掏东西,边眼神幽怨地盯着林惊云。
要不是为了对方,这么晚了不就寝,还让墨竹带着自己来这找他吗?
随即,他将怀里的一叠店铺地契递给林惊云。
“还真被你猜中了,那赌鬼真去钱庄换钱了。”
他在这纤云城也有分庄,没想到大晚上有人来告知他此事。
一想到他为了林惊云压低了近一半的价收下这些契纸,良心微疼。
又一想到这些契纸哪来的,他又不疼了。
“啧。”
“没想到这欧阳府当真家大业大。”
“居然能让他轻轻松松拿到这么多地契。”
钱灵裕捏着下巴,笑着开口,唇边多了玩味。
他随即想到些什么,眉头一挑,心底多了诧异。
林惊云随手翻看着手上的契纸,眼底的墨色愈发浓了。
这里面近一半都是当年他林家的家产。
想到近些年来,从欧阳瑱那拿回来的契纸。
他忍不住低声嗤笑了声。
欧阳弦止生了个好儿子啊。
“那欧阳府的管家当真对这小子宠得紧啊。”
林惊云放下手中一叠契纸,饶有兴致地开口。
想到自己调查到的消息,笑容颇讽。
“哦?”
“何出此言?”
钱灵裕放下手中的金算盘,有些好奇地开口。
他还是想不明白,欧阳瑱要那么大一笔钱财有何用。
就算是还林惊云的几千两,可这叠契纸的价值可远不止这些。
即便压了一半。
难不成再去赌吗?
嗯,很有可能,赌鬼更可怕。
“你要知道那么多做甚?”
“明日那宴,你要去?”
林惊云斜觑了钱灵裕一眼,语调散漫。
“我当然不想去,谁知道有没有血雨腥风。”
“我手无缚鸡之力,去了送死吗?”
“偏偏那老贼给我递了请帖。”
“总归得看在他那身份的面子上,给几分薄面。”
钱灵裕颇为头疼地对着林惊云解释。
他那么怕死的人,当然不想去啊。
“林惊云,你可得保护我啊。”
“我们可是好兄弟,是不是?”
他望着林惊云,眼底亮闪中带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