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丫平日里虽然都是笑眯眯的,可她要是真发起火来,孙晓丽还是怕的。
等着这会儿姚大丫训了孙晓丽一句,成功让她缩了回去后,姚大丫这才看向孙三富两口子道:“他三叔三婶,今天是我们家的大喜事,按理说我们都分家多年,不喊你们来也行,可他三叔和我们家大富到底是亲兄弟。”
“但亲兄弟之间,也得讲究一个分寸。”
“这人呐,讲究一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今天这事其实就是一个小事,说清楚点就是他三婶的动作太突然吓到了我们家新媳妇,还有就是我们家富贵疼媳妇,太着急没把话和他三婶说清楚。”
说着话,姚大丫走到夏清麦身边,拉住她的手问道:“清麦,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夏清麦明白她婆婆的意思,大喜的日子,又是极为亲近的亲戚,这会儿最好的结果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心里琢磨了一番后,她微微点头,看着婆婆回道:“大事没有,就是一开始被三婶吓着,后面又被气到了。”
夏清麦的回答虽然有点和姚大丫想的不一样,但到底也透露出了她不会一直深究的意思。
姚大丫对二儿媳妇的回答,也是满意的。
有脾气,但是能看得懂她的暗示,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今天这事她这会儿退让一步或许有人会觉得她之前得理不饶人,为什么不能早点退一步,但姚大丫却觉得二儿媳妇这脾气刚好。
委委屈屈什么都不说的太软弱,她可不喜欢。
这会儿,只要孙三富两口子先后说句软话,其实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就在夏清麦话音落下的瞬间,孙三富直接冷哼一声后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已经准备开口道歉的秦阿南在愣神一瞬后,也赶紧跟着离开了。
这一下,堂屋里的气氛更尴尬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此时本该最尴尬的夏清麦是不觉得尴尬的。
但她想知道孙富贵是什么态度。
等夏清麦下意识的看向孙富贵后,便撞见了他眼底对自己的心疼。
望着孙富贵眼底的心疼,夏清麦淡然一笑。
见夏清麦没有怨恨,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真怕夏清麦这个新媳妇心里不满闹出来。
一个新媳妇闹不出什么,他们怕的是这事传出去后,会对他们石海大队老孙家的其他没说亲的晚辈有影响。
今天这个事,大多数的人都明白,其实要怪孙三富两口子。
可这年头的世情是长辈不会给晚辈道歉,哪怕他们心里清楚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不对,也不会低头给晚辈道歉。
在他们看来,懂事的晚辈应该默认不提这事,让长辈忘却这尴尬的时候。
也是因为清楚知道这一点,所以夏清麦一开始就没指望孙三叔两口子会给自己道歉,没有期待过,自然也就谈不上尴尬。
可堂屋里的其他人不是这么想的。
尤其是孙富贵,他虽然知道让三叔三婶道歉不现实,但说句软话,比如‘三婶不是故意的,以后我肯定小心点’,或者是‘三叔不是质疑你家教不好,也是话赶话太着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这种话,孙富贵觉得不难,可他就是没等到。
这么一想,孙富贵就觉得自家媳妇太委屈了。
她一个新媳妇,不管之前有什么事情都和她无关,可三叔三婶却对着她出气。
夏清麦一直注意着孙富贵,等着再看到孙富贵眼里的愧疚和心疼,她也就满意了。
至于公婆等人的心思,夏清麦并不在乎,她要生活一辈子的人是孙富贵,只要孙富贵觉得她受委屈了就行。
当然,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在心里整理了一番自己要说的话,夏清麦扫了公婆一眼后,看向孙富贵道:“你能护着我,我很高兴,可三叔三婶今天这么直接离开,怕是要有人要说我们对长辈不敬了。”
夏清麦这话一出,孙富贵便神色一凝接话道:“他们想说就说,今个儿大家原本热热闹闹的多好,可三叔三婶仗着长辈的身份,说话太难听。”
“以后真要有人乱说,那就是我没做好,才会让你受委屈。”
说着话,孙富贵感叹出声,“幸好我们平时住在县里,偶尔才回来一次。”
同样的话,经由夏清麦的嘴和孙富贵的嘴说,效果是不一样的。
夏清麦说,那是新媳妇不懂事;孙富贵说,那就是孙家现在最有出息的人不满家族里的长辈。
孙三叔两口子是孙富贵两口子的长辈不假,可石海大队里,还有孙三叔两口子的长辈。
这会儿孙富贵直接将自己的不满表达出来,他们应该也知道该如何抉择。
毕竟人与人之间,除了人际往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