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富贵没想到自己会受伤,或者说,他原本是不会受伤的。
只是在看到一个坏人掏出一把匕首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保护那个明显被吓到的小孩子。
这会儿孙富贵一边用右手捂着自己左胳膊,同时还不忘指导明显有些慌乱的方明绪给自己简单包扎。
“简单弄一下,赶紧把这两个人和孩子给送到金安县公—安局去。”
孙富贵觉得自己和金安县怕是犯冲,第一次来救下一个妇女,结果后面牵扯出那么多事情。
好不容易上次的事情查清楚了,他第二次来,又遇上两个一看就是偷孩子的。
他要还是一个人还没结婚,那没得说,肯定不会犹豫。
但如今他可是有家有口,媳妇怀孕要生孩子的人。
这人一旦有了牵绊,做事情就会畏手畏脚。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好,对不起党和国家之前多年的教导,但他也不想对不起自己媳妇和孩子。
就是在这样矛盾的心思里,他才会在救下这个和书砚差不多大的男孩时,手臂被划伤。
“唉,这回了家可怎么交代呦。”
对于之前大伤小伤不断的孙富贵来说,今天左手臂被这偷孩子的人划伤其实不算什么。
看着吓人,可没有伤到骨头,流的血虽然多,可吃点好的就能补回来。
但一想到好好的出门,结果受伤回家,媳妇还怀着孕,他就忐忑的很。
就在孙富贵愁着回家该怎么交代的时候,已经缓过来的方明绪终于给他简单包扎好伤口。
“师父,您叹气做什么?我师娘应该不会怪你吧?咱们这可是做好事!”
看着方明绪一脸得意的神情,孙富贵直接笑骂道:“你这小子就知道做好事,怎么不想想家里人看到你脸上的伤口会不会担心。”
见夏淮亮也看过来,孙富贵赶紧看着他们俩人继续道:“明绪、淮亮,今天我就以师父的身份叮嘱你们两句。”
方明绪和刚把两个偷孩子的男人捆起来的夏淮亮一听孙富贵这话,立刻正色的望来。
在他们俩的注视下,孙富贵慎重道:“助人为乐的确是做好事,但做好事的前提是确保自己的安全。”
“如果为了做好事,让自己受伤甚至丢了命,我们的家里人又该怎么办?指望着他们自己撑过来还是指着别人再去帮他们?”
“我们是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因为做好事,把家里的重担全部压在女人和孩子的身上。”
说到这里,孙富贵叹息一声继续道:“所以啊,这以后做好事一定得注意,像我今天受伤了,幸好不严重,要是重伤或者不再了,我家里怎么办?”
“之前我没结婚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但结了婚就不行了。”
孙富贵刚感慨的说完这句话,方明绪立刻恍然大悟般接话道:“所以师父会离开部队,就因为之前的师娘去世后,您要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
原本还想再说几句的孙富贵被方明绪这话噎的顿时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一扭头,见脸上同样有两个小伤口的夏淮亮一脸若有所思,孙富贵担心他想不明白,又赶紧看着他出声道:“我的意思是做好事可以,但不能为了做好事再让自己搭进去。”
“量力而行!”
“就像今天,我是看出这两个人不是对手才上的,只是没有猜到他们敢上刀子。”
“不过他们这刀子一掏,这事情就不一样了。”
“行了,淮亮把这两个人给弄到车厢里去,还有这个孩子,也跟着我们一起坐后面。”
吩咐完夏淮亮,孙富贵这才看向方明绪道:“明绪啊,我这几天是不能开车了,淮亮还开不稳,接下来就辛苦你了。”
因为长在运输队,十来岁开始就摸车的方明绪一听孙富贵这话,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师父您放心,后面交给我了。”
如今这情况,孙富贵就是不放心也没其他办法。
他左手现在不能使劲,夏淮亮刚学开车没几天,现在他们三个人里就方明绪可以开车。
被救下来的小男孩穿着明显不是普通家庭才有的的确良衬衫和军绿色长裤还有毛线针织背心,胖嘟嘟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等着孙富贵一手把他抱到车厢里,他就彻底黏在了孙富贵的身边。
看着这个明显很依赖自己的小男孩,孙富贵也无奈的在心里叹息一声。
这两个偷孩子的人明显是仗着这里是荒郊野外,不然怎么也得给这孩子换一身衣服。
孩子穿的那么富贵,他们两个穿的破破烂烂还鬼鬼祟祟,他那眼睛一扫,还能看不出不对劲?
孙富贵现在就希望这个孩子别再牵扯出什么事情,他急着回家见媳妇。
两个小时后,金安县的公—安局又迎来了一辆有些眼熟的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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