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家中长子，书砚是第一个长大懂事的，也是第一个开始怀疑自己身世的。
十三岁，就在他成为初中生的这一年，他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虽然风尘仆仆，可依旧能看出他容貌不同于常人的中年男人。
在这个男人出现的一瞬间，书砚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疑惑便瞬间有了答案。
小时候书砚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最小的妹妹和弟弟都长得像爸妈，就他和书语不像。
为什么小妹妹叫夏念安，弟弟叫孙念夏，他和大妹妹叫孙书砚和孙书语。
孙书砚和孙书语也很好听，可听着就是和弟弟妹妹们的名字感觉不一样。
这些疑惑，在看到面前这个和妹妹有着七分像的男人后，都有了答案。
“您是来找我的吗？”
顾允康没想到出国十年后再回来时，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启和儿子的第一次谈话。
他在微愣后点头道：“我叫顾允康，是你和书语的亲生父亲。”
“你，长得很像你妈妈。”
听着这位自称为自己亲生父亲男人的话，书砚点点头，看着他道：“我很想相信您，因为您和书语很像，可我们爸妈不在家，我不能放您进来。”
顾允康也没想到他来的会这么不凑巧，听到老战友夫妻俩不在家，他点点头问道：“那我可以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说到这里，顾允康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我给他们打电话。”
“他们去深市了。”
在回来后就简单打听过战友夫妻情况的顾允康一听书砚这话就明白老战友夫妻去做什么了。
他点点头，看着已经隐约有大人模样的儿子道：“那我今天就先走了。”
说着话，顾允康把手中的几个袋子往前放放后，继续出声，“这是我给你们兄妹买的礼物，希望你们会喜欢。”
听到顾允康的话，看着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包装袋，书砚抿抿唇开口问道：“有小妹和小弟的吗？”
儿子的一句话，让看到自己曾经模样的顾允康直接笑了出来。
“有，都有！你们兄妹四人的，我都准备了。”
听到弟弟妹妹们都有，书砚这才对着顾允康点头道：“那谢谢您的礼物，我会尽快打电话给爸爸妈妈确认您的身份。”
看着才十三岁就进退有度的儿子，顾允康也红着眼眶点头道：“好，我明天这个时候再来。”
说完这话，哪怕不舍，可顾允康还是转身离开了。
目送他离开后，书砚这才提着东西回家。
正逢国庆假期，弟弟妹妹们都没上学，书砚作为家中老大，不仅肩负照顾弟弟妹妹们的职责，还要每天晚上打电话给远在深市签合同的爸爸妈妈报平安。
家里自前年装了电话后，书砚便很少主动拨出电话。
今天，是他为数不多的主动打出电话。
本以为这个时候打电话爸爸妈妈不会在深市的家里，谁知他刚打过去没一会儿，那边就接通了。
“是书砚吗？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们，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听着电话那头妈妈急切的问话声，刚才一直绷着的书砚当即没忍住，哽咽出声道：“妈，刚才家里来了个男人，他说他叫顾允康。”
随着‘顾允康’三个字落下，电话那头妈妈的急切声瞬间消失。
从妈妈的反应里，书砚也明白了自己没猜错。
“他……，嗯，书语长得很像他，都有一头黑棕色的卷发，我的鼻子也像他。”
作为默默研究几年家里几人长相的人，书砚不仅说出了书语像顾允康的地方，也说出了自己像他的地方。
电话那头的夏清麦，也在短暂沉默后出声道：“书砚，爸爸妈妈会尽快赶回去，你别想那么多。”
说完这些，夏清麦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具体的，等爸爸妈妈回去再说。”
哪怕明知结果如何，可在听到妈妈的这个安慰后，书砚还是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
他不仅要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还要保证不被弟弟妹妹们看出来。
同时，书砚也忍不住在心里想，他和妹妹的亲生父亲回来了，他们是不是就要离开这个家了？
……
另一边的夏清麦和孙富贵在得知顾允康回来后，也是第一时间就给省委打了电话确认此事。
只问了两个人，他们便确认了此事。
“老顾身体不好，这些年的潜伏任务坏了他的胃，今年春天动了手术切了一点，恢复好后，上面就安排他回来了。”
“后续他应该会继续留在省里调养身体，他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国家是不会忘记的。”
“他目前没工作安排，他自己说想好好陪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