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正厅鸦雀无声。
李亦淑努力维持着脸上和煦的笑,不让它垮掉,内心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姑母说,这个死丫头是表哥的心尖宠,千万不能吓到她!
不然别说少将军夫人了,连今晚能不能在这儿过夜,都是个问题。
须臾,李亦淑苦笑一声:“童言无忌,表姑不怪你。
表姑的父亲已经去世两年了……”
哪儿那么方便的眼泪,瞬间恰到好处地挂上了李亦淑的睫毛。
显得如此脆弱易碎。
霍老夫人心疼地跟着抹眼角:“可怜的孩子,我那命苦的表弟啊。”
江星烟敢打赌,老虔婆肯定连她表弟长什么样子都忘了,纯纯在霍辞面前做戏。
霍辞差点噎住,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底下。
他抛却亲情滤镜了,智商又占领高地了,这戏简直假的没眼看了。
他从前就是被这么拙劣的演技给骗过的吗?
蠢,太蠢了,怎一个蠢字了得!
江星烟没接茬。
小丫懵懂地回头问她:“阿娘,去世是什么?”
小丫喊「霍辞」阿娘,每个人都习以为常。
霍老夫人早在李亦淑一进门,就跟她打过招呼,让她别大惊小怪。
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去提两天前发生的那件事。
也都默认了小丫是受到惊吓,才认错了人。
免去了不少解释的麻烦。
江星烟正想直接说:“去世就是死了。”
不料云淳风竟抢在她前面开口:“就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小丫点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转头对李亦淑道:“你也去那里找你爹爹吧。”
江星烟轻笑出声。
霍老夫人急忙制止:“小丫,别往你表姑伤口上撒盐了,好好亲近表姑。
以后,可都是表姑带着你玩了呢。”
她一开口,小丫就蜷缩进江星烟怀中,用小屁股对着她。
对她的抵触不言而喻。
霍老夫人心里瞬间恼羞成怒,真想把这小蹄子抓过来,狠狠打上一通。
没有礼数的东西!
她给李亦淑使眼色,李亦淑身娇腰软地凑了过去,直接从江星烟怀里抢人。
顺便给表哥一点女人的震撼。
“来小丫,表姑抱你去玩吧。”
小丫吓得扔了手里的香饼,牢牢抓住江星烟的腰带。
“不要,小丫要阿娘。”
李亦淑还不收敛,索性大半个身子都靠进「霍辞」怀里,还腆着脸说了句:“表姑也可以当你的阿娘啊,快过来嘛,让表姑抱抱。”
啪!
霍辞彻底忍不下去了,把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欺人太甚啊!
他这个正室还在对面坐着呢!
李亦淑吓得手一顿,立马换上一副委屈神色:“表哥,表嫂吓到人家了。”
霍辞用手指着李亦淑,高声呵斥:“你还有没有点礼义廉耻?
方才还一口一个为父亲守孝,如今就差坐到我夫君怀里去了。
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李亦淑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怯怯地据理力争:“表嫂别生气,虽然亦淑不怎么识字,可也是知道,咱们西周的律法,是允许男子三妻四妾的。”
霍辞一噎,一旁的云淳风浅笑出声:“不错,霍将军天人之姿,娇妻美妾在怀,也不为过。”
霍辞麻了。
他才发现自己腹背受敌。
既要防着男子,还要防着女子!
这是何道理啊!
霍老夫人对神秘的国师感激地点点头。
这句话简直说在了她的心坎里。
她不仅想让李亦淑嫁过来,还想多给辞儿寻几门妾室,让她们给霍家开枝散叶。
到时候,辞儿也不会像他父亲那么单薄。
哪怕辞儿上战场出了什么事,儿子多一些,也有一份保障。
只是辞儿一直以他父亲终生只有她一位结发妻子为由,也要和那个贱商户一生一世一双人,拒绝纳妾。
可把她给气坏了。
为此不知费了多少口舌,他就是不松口。
今日,国师那样说,一直抵触这件事辞儿,竟然没有反驳。
这岂不是说明,辞儿和那贱人离心后,想法也有松动?
她和李亦淑一对眼神,就看到对方眼中的欣喜。
此事可成!
她趁热打铁:“国师说的极是,淑儿和辞儿本就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只是世事蹉跎,一直有缘无分。”
江星烟心底冷笑:合着是我横插一脚呗?
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