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淳风嘴角噙笑,轻摇羽扇,似乎一点没感受到危险的降临。
就在掌柜尖锐的指甲快要抓破他的喉咙时,他忽地一伸手。
啪!
一枚黄色的符纸精准地贴在了掌柜的脑门上。
掌柜宛若被点了穴一般,保持着一个极难的姿势,一动也不能动。
“抱歉,不才并不是掌柜眼中一无是处的废物,让掌柜失望了呢。”
再看山羊胡,不等他把手中的毒粉挥洒出来,就被神出鬼没的影卫卸了两条胳膊。
如此犹嫌不够,一道寒光闪过,竟齐齐斩断了那人两只手掌,顺便踢碎了那人的膝盖。
方才忍着没呼痛的山羊胡,此时再也忍耐不住跪在地上,放声哀嚎。
惊得宅子旁边密林里的飞鸟一阵扑腾。
云淳风将手拢在袖中:“此间就交给首领了,不才告辞。”
“恭送驸马。”
云淳风勾起嘴角,还怪懂事的呢。
他离开后,影卫首领于阴影处走出,看着二人的眼光里闪烁着浸润着杀气的冷光。
“罪臣千牛卫中郎将周挺,太医署署令胡圭,尔等叛逃大夏已久。
如今于此扶诛,也算是天日昭昭。”
“放屁!”
胡圭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一旁被定住的浣溪纱掌柜周挺也用一种悲愤的目光直视前方。
“成王败寇罢了!
当初,大皇子把上官寒山赶出大夏时,他不也像只过街老鼠一样,灰溜溜地逃跑了吗!
如今说我们是罪臣?
我呸!
你也配!”
“放肆!”
一声令下,胡圭的下巴早被一把捏碎,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呜声。
“大皇子荒淫无度、昏庸无能,也敢如此大言不惭?
不过是一群败军之将,岂敢在此大放厥词。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罗月偷偷放了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官复原职吧?”
影卫首领击掌为号,一个断手断脚,宛若人彘的人,被抬了出来。
胡圭、周挺定睛一看,都是出了一身冷汗。
此人正是怀晚公主最得力的手下,花满楼楼主花易冷。
与他们一般,曾经都是大皇子的得力助手。
只不过因为他行事隐秘,没有为大皇子强出头,倒没被上官寒山追究。
周挺的定身符咒已经被解开,取而代之的是牛筋绳结结实实的捆绑。
他看到此情此景,破口大骂:“恶毒小儿,士可杀、不可辱!”
影卫首领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是我们做的么?
花易冷,告诉他们,谁把你变成这样的,又是谁救了你!”
花易冷双眼空洞地望向天空,语气平静地宛若在说别人的事。
“追命十二杀暴露当晚,就有一个黑袍的男子找上了我。
他浑身系了不少铃铛,只说我的人没有达到公主的要求,暴露了身份。
为了避免我受不住影卫的大刑,他特意来帮我解决痛苦。”
说到这里,他仅剩的躯干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宛若受了极大的惊吓。
“我奋起反抗,他却拿着一把从来没见过的暗器,几下就打穿了我的手和脚。
他指责我对公主的心不诚,定要好好惩罚一番,免得人心浮动,都打起自己的算盘来。
然后、然后他就,将我的手脚,全部砍了,还要挖我的眼睛,割我的舌头和耳朵。
要不是影卫正好赶来,我、我恐怕要成为真正的人彘了。”
周挺听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怎么确定那人就是公主的人?”
“他身上,有公主的气息,比任何人都要浓厚。”
花易冷给怀晚公主调过一种特制的香料,只要是她亲近之人,不用令牌,都可以让他嗅出来。
那种香料,用过一次,终生有效。
周挺此时再找不出任何借口。
“你去大夏进货时,罗月给你们安排了什么任务。
说出来,我可饶你不死,让你做一个真正的掌柜。
从此逍遥快活,远离纷争,岂不美哉?”
周挺垂下眼眸,开始犹豫。
与胡圭不同,他早已在西周娶妻生子。
若真的跟怀晚公主一条道走到黑,别说当掌柜了,就连他妻子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更何况公主心狠手辣,若是在他面前,那般折磨他的家人,他只怕没有后悔药可吃。
“唔唔唔!”
蜷缩在地上的胡圭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他双眼冒火,怒视着周挺,似乎在斥责周挺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