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青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这辆八驾的豪华马车,似乎明白了眼前这人喊他来的意图。
“这位官爷,她本是一个商户,怎可坐公主仪制的马车?
这不是僭越是什么?
还请官爷重罚!
若不惩处此等目无礼法、无视尊卑的行径,恐激起民愤民怨——”
李亦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樊青冷着脸打断。
“洒家这禁军统领的位置,要不要让给你来坐啊?
你是干什么的,在这儿指手画脚?
洒家办事,还要听你指挥不成?!”
江星烟转头抿嘴偷笑。
李亦淑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双唇颤抖,刚喊了一声官爷,旁边就有一个跟了她许久的叫花子,跟樊青搭话。
“官爷,今天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被人扔在这儿了。
她从来到现在,一直在说她是大殿下的妾室,对我们吆五喝六的,我们可是受够了。
官爷,她到底是不是什么大人物啊?”
樊青一个头两个大。
原来这位就是大殿下那个被灌了红花、赶出皇宫的妾室啊。
他转身跟身后的一名禁军嘱咐了几句,禁军领命转身就跑走了。
樊青刚舒了口气,环顾四周,才发现霍将军的母亲也混在这里,那口气又提起来了。
江千金的仇人,今日还真是到的齐全呢。
霍老夫人此时也已经明白了过来,瞬间觉得这是一个把江星烟打回原形的好机会。
一个贱商户,敢在她头上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敢僭越公主的仪制,岂不是送上门来的把柄?
这个商户女,害得自己在儿子面前抬不起头来,左邻右舍都不待见她,连路过的贱民都要骂她几句,可算是害惨了她。
如今正好让她撞上,岂能不出一口恶气?
“樊统领,难道你要当着众人的面,徇私枉法么?
商户僭越公主仪制,理应重打一百大板,打入大牢,等着秋后问斩。
老身没说错吧?”
樊青为难就为难在这里。
他想起孙太医的忠告,还有江千金送来的两盒月饼,他如何能判人家有罪?
眼看樊青急得直挠脑袋,江星烟莞尔一笑。
“樊统领,让你为难了。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如此甚好!”
樊青抱拳拱手,后退一步,但并未离开。
这里聚集的人太多了,他还要主持局面。
不等江星烟说话,马车里的上官寒山早已按捺不住,大踏步走了出来。
他周身气度大开,威压十足,让四周百姓的膝盖一软,只想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口呼万岁。
他虽然戴着斗篷,可那锋利的目光宛若能穿透面前的帷幕,直直扎进霍老夫人的体内,让她心头大骇,只想逃离。
“刚收拾了你儿子,没想到你这么快送上门来。
那今日,寡人就同你新仇旧恨一起算。”
樊青耳朵根一动:寡人?!
不用上官寒山递眼神,一名女子影卫早站了出来。
这种腌臜之人,可不能脏了国主的手。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方才还站在路边颐指气使的霍老夫人轰然倒地。
帷帽摔在一边,众人看时,口歪眼斜,涎水直流,手脚抽抽,宛若中风。
不等人群惊动,早有另一名影卫拿出一枚血玉牌,周围镌刻着九条盘龙,中间刻着两个大字:上官!
樊青心头一凛。
这是大夏皇室的令牌,难道——
影卫缓缓开口:“江千金是我大夏真正的公主!
乘这样的马车,已是纡尊降贵。
整个大夏都是我们公主的,有何僭越!”
轰!
在场的所有百姓,瞬间被惊得目瞪口呆。
李亦淑的天都塌了!
什么?!
这个从没被她看得起的贱商户,竟然是北芦州最尊贵的公主!
“这、这怎么可能,你们弄错了吧?
她、她只不过是一个贱商户而已,她凭什么——”
啪!
掌风耳光虽迟但到。
“哎哟,你这贱人,怎么还在这儿呆着呢!
还敢随意攀扯贵人,当真是不要命了!”
跟着那名领命离开的禁军回来的,是一名宫里的公公。
他身后带着四五个小黄门,冲上去拖着李亦淑就走。
李亦淑拼命挣扎:“放开我!我是大殿下的贵妾!
你们怎么能如此对我!”
啪!啪!
李亦淑本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