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以来,孙崖香还是第一次和拓跋鸿雪正大光明的站在一起。
同行的众将士都好奇惊喜地凑了过来。
“孙医女,孙太医他同意了?”
“拓跋将军,你真的做到了?”
两人只能苦笑:“没有,只是圣上口谕,让我们都开心着点,别因为自己的事,搅恼了江千金的大婚。”
将士们一阵沉默后,纷纷开始安慰两人。
“嗨,放心,孙太医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不定心里早都同意了。”
“就是,实在不行,还有江千金在,她那么有主意,一定能让孙太医同意的。”
小米推着老张头,走了过来,拍了拍拓跋鸿雪的肩:
“你们且放宽心,好事多磨。
如果你们不是命定的缘分,我想江千金是绝对不会让孙医女趟这淌浑水的。
别忘了,云国师那是什么人?
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中间还得通晓五百年。
他若不首肯,江千金也不会这么放心啦。”
众人听到小米这么一说,纷纷点头称是。
“不错!小米还真是了解江千金啊!”
“拓跋将军,你就信米校尉的吧。”
拓跋将军看到这么多赤忱的将士们,都在为自己的事情担心,不由得又红了眼眶。
为什么他一个铁血的汉子,自从投降了西周,眼泪就变得这么多。
只因他感受到的,都是从前未曾得到过的爱护啊。
孙崖香倒是没哭,她嘴角挂着释怀的浅笑,冲着将士们抱拳拱手:
“多谢大家,崖香也是这般想的,一切顺其自然便好,不必强求。”
一群人说了会子话,都渐渐散去。
孙崖香抬头,与拓跋鸿雪四目相对,两人都握紧了彼此的手。
“鸿雪,到江南后,烟烟若问起,就说祖父已经答应便好。
别让她担心了。”
拓跋鸿雪点点头:“好,都听你的。”
孙崖香依靠在拓跋鸿雪怀中,两人在栏杆处,极目远眺,各自都下定了决心。
大婚前一日,一艘大船停在了湖州城外的码头上。
江星烟和云淳风带着一个车队,前来接人。
萧重华一下船,江星烟就笑出了声。
萧重华摸不着头脑:“江千金何故发笑啊?”
江星烟满面促狭:“听说圣上新登基,选了不少秀女充实后宫。
我还以为,圣上会舍不得那些个温柔乡,不会来呢。”
萧重华面色一红,轻咳几声:“成何体统!
什么温柔乡不温柔乡的,说得朕好似昏君一般。”
两人相视大笑。
还真没想到,一开始互相看不顺眼的他们,最后,竟然能有让萧重华放下国事,千里迢迢赶过来喝喜酒的情分。
人和人之间的因缘际会,不可不谓之奇妙。
萧重华坐上马车后,第二个下船的就是萧枕淮。
他紧紧捏着手指,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敢低头看路。
年年和素墨乖巧地捧着备好的礼物,跟在他身后。
“如今不能再唤二殿下了,毕竟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端亲王。”
萧枕淮猛地抬头,脱口而出一句:“随江千金怎么唤都好,只是万不可同孤生分了。”
只一眼,他就完全呆愣住了。
时值初冬,尽管在江南,也早已有了刺骨的寒意。
甚至于阴冷的湿气,比北地还要更渗人一些。
江星烟身穿佛头青刻丝短袄,外罩银鼠斗篷,头戴一顶毛茸茸的卧兔儿。
深色的衣物衬得她更加肤白胜雪、貌美如花。
不过浅点朱唇,竟也如夏日里盛放的芙蓉一般,美得耀眼。
“咳咳。”
一道玄色身影,毫不客气地挡在江星烟面前,隔断了萧枕淮的目光。
他赶忙回过神来,就看到似笑非笑的云淳风,冲他扬了扬下巴。
“端亲王莫不是前来抢亲的?”
江星烟嗤的笑出声,向前一步,自然地同云淳风十指交握,似乎在安抚他的炸毛。
“几日坐船辛苦了,还是快回去歇着吧,别立在这凉风中了。”
萧枕淮逃也似的坐上了马车。
他发觉自己的心嘭嘭直跳,却早已经没了那种艰难的酸涩。
似乎看到江星烟这般幸福美满,他的心也被完全的填满了一般。
“爷?你怎么笑了啊?”
素墨对萧枕淮的情绪转变摸不着头脑。
一旁的年年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袖:“义父这是释怀了呀,我们别打扰他了。”
素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