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上,上官寒山特意留意了一番萧枕淮。
只见他比上次在江南,更加成熟稳重,谈笑间还真有种该死的靠谱感。
为了保险起见,上官寒山又用一些棘手的政事询问于他。
萧枕淮还以为是前辈对他的考量,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
上官寒山听得连连点头。
这人虽然比起独孤不夜来,还少一些雷霆手腕,但已经是很难得的良才了,他当即决定,忽悠他去大夏理政。
“唉。”
他故意叹了口气,咋了一口酒,然后摇了摇头。
萧枕淮出于礼数,还以为是哪里照顾不周,赶忙恭敬地问了一句:
“国主可是有何烦心事?”
上官寒山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唉,我太难了。”
萧枕淮奇怪,堂堂大夏国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如今夫人和女儿均已经找回,家全人全,让人艳羡。
按理说早应该没什么烦心事了,怎么看着他还真愁眉紧锁,不展笑颜。
出于好奇,萧枕淮试探地问了句:
“国主可否将烦恼说与小辈听听,或许小辈也可尽一些绵薄之力。”
坐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着两人交谈的萧重华,此时一口酒呛在喉咙里,剧烈咳嗽起来。
朕的傻皇兄啊,给你设的套,你是真往里钻呢!
他从萧十安那里听到,江星烟和独孤不夜是怎么联手,坑着上官寒山留在大夏处理政事。
其中机要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啊!
难怪今日上官国主总问皇兄一些治国之策。
看来,下一个被捆绑在朝廷大事中的可怜人,就是皇兄了。
“圣上注意龙体。”
萧枕淮的注意力被萧重华吸引了过去,连忙让素墨将孙太医请来。
孙太医给萧重华轻拍了两下背上的穴道,他立马止住了咳嗽。
一抬头,就收到了上官寒山警告的目光。
萧重华赶忙老实起来,转身祝福萧枕淮:“皇兄,朕没事,只是需要前去更衣,还请皇兄陪着上官国主,千万别怠慢了贵客。”
萧枕淮连连点头:“这个自然。
圣上早去早回。”
萧重华拉着皇后脚步匆匆地离席。
尽管皇兄要被忽悠瘸了,可他再不走,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死道友不死贫道。
皇兄,对不住了!
上官寒山哼了一声,算这个小子识相。
不等萧枕淮将前言续上,上官寒山自己就提了起来。
“烟烟要去东胜洲之事,你定是知晓的吧?”
萧枕淮虽然已经能做到欣然接受江星烟与自己无缘这件事,但这并不代表他能毫无波澜地同别人谈起她。
开通与东胜洲商路这件事,他从萧十安口中知晓后,就一直在提心吊胆,为她担心。
尤其是前几日东胜洲来人后,哪怕他知道,她身边有云淳风能护她周全,还是无法控制的忧心。
如今,这话从上官寒山口中说起,更让他不知如何接话,只能重重地点点头。
“那东胜洲之人,以往几乎从没有和我们于明面上打过交道,也不知为何最近突然出现在西周。
寡人真想跟着烟烟一同去,可国中政事早已经堆积如山。”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沓厚厚的书信。
“瞧,这都是文武百官催寡人回去亲政的书信。
就连筹备大婚的独孤不夜,他们都不放过。
催他的书信,比催寡人的还多。”
上官寒山将书信重重地拍在案几上。
“寡人寻找烟烟之时,已束缚了他太久。
如今怎能在人家新婚之时,还让人家去做事?
那岂不是太无理了些?”
其实,上官寒山做这些铺垫之时,萧枕淮早就急得不成样子。
他怎么能忍心让星烟的父亲如此为难,他恨不得登时毛遂自荐,请命去帮忙处理政事。
可是他仅剩的理智死死地拽着他,让他话到嘴边,也没说出口。
毕竟,这可是大夏之事。
他若是这般着急插手,知道的说他重情重义。
不知道的,定要说他觊觎人家的江山,想要越俎代庖了。
上官寒山怎么会看不出眼前这名年轻人的纠结,心中早有了百分百的把握,钓起鱼来,自然更加得心应手,无比熟练。
“若是现在,能有一个像端亲王一般的方正君子,来帮寡人处理国中之事,寡人定要带着烟烟上门感谢啊!”
一旁的江星烟打了一个喷嚏。
云淳风给她紧了紧披风,无奈地看了一眼上官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