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统领今日就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胆敢当街行刺江千金!”
樊青带领着一队羽林卫急匆匆赶来。
这可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个盛大的节日,可别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如今,别说整个西周了,就是整个北芦洲,谁人不知江千金的名号。
堂堂大夏公主,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非要亲身犯险,即将远渡重洋,奔赴他洲,只为了百姓能过上更好、更富足的生活。
乡野之间,都差点立起她的庙来。
樊青因着和江星烟从前的交情,对她的事更加上心一些。
他第一时间从霍辞手中夺过李亦淑,扭断她的手腕。
匕首锵啷一生掉落在地。
樊青生怕她发出惨叫,扰了大伙儿上元佳节的兴致,他抬手,正要卸了她的下巴,却发现,面对如此剧痛,她竟然一声不吭。
“阿弥陀佛,樊统领,她不会再聒噪了。”
樊青扭头一看,当即愣在原地。
眼前这个干枯瘦削的小和尚,竟然是当年叱咤疆场的活阎王霍辞。
“你、你——”
“阿弥陀佛,小僧还要回家接老母亲一同去苦修,就不叨扰樊统领了。”
霍辞双手合十,打了一个问询,全然不顾自己身前汩汩往外流的鲜血。
就那么一个血脚印、一个血脚印地缓缓离开。
从始至终,没有敢回头看江星烟一眼。
方才江星烟和云淳风的亲昵,他也看在眼中。
陡然升腾起的一股嫉妒,让他觉得自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又犯了贪嗔痴恨。
再冒昧相见,只会玷污了阿烟如今的幸福。
樊青看着那个身穿粗布僧衣的单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再回头,江星烟已经走近前来。
“樊统领,今日有劳了。”
她只字不提方才霍辞所作所为,樊青也不会上赶着自讨没趣。
毕竟,江千金可是很记仇的呢。
“江千金说笑了,是我等护卫不严,才让这等宵小之徒钻了空子。”
江星烟话不多说,一个份量沉沉的荷包就足够代表心意。
樊青心中的那点别扭瞬间烟消云散了。
嗨,谁不愿意守护这样出手阔绰的大小姐呢?
就连当今圣上,都没给过他这么重的封赏呢!
“有劳樊统领好好彻查一番,看看她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意图搅闹京城中的上元佳节。
可是对圣上有所不满,其心可诛啊!”
江星烟冲樊青眨了眨眼睛,樊青都是官场老油子了,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行刺之人是安常王的妾室,这其中之事,说小不大,说大也不小呢!
况且,江千金和圣上是过命的交情,一定有些内部消息是他不知道的。
总之,按照江千金的意思做,准没错!
樊青瞬间来了精神。
这件事要是做好了,别说封赏了,就是加官进爵都是有可能的啊!
“把这贼子给我带下去,严刑拷问,务必问出幕后主使!”
“喏!”
樊青得了任务,跟江星烟体面告辞。
江星烟看着被五花大绑拖走的李亦淑,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上一世,她的安稳人生,不也是被李亦淑毁掉的么?
这才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江千金,这是你方才喜欢的小玩意儿,我和内子又原样打包了一份。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江千金别为不值当的人毁了心情。”
一转身,货郎怀里抱了一大堆东西,站在江星烟身后,冲着她傻乐。
他身旁那位安静柔和的妇人,手中拿着两张傩戏覆面,递给江星烟,柔声道:
“这两个覆面是奴亲手所画,只此一对,绝无相同。
若是二位贵人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就戴着它吧,也安全些。”
江星烟一阵惊喜。
她真没想到,不过短暂的一面之缘,他们夫妻二人,竟然能对她如此掏心掏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第一个跑去报官的,就是这位货郎的夫人,而挡在她身前的,正是这位货郎。
瞧瞧,不过多给了二十两银子,这夫妻二人就这般知恩图报。
她之前给予李亦淑的,又何止两万两。
竟然落得个被她背刺中伤的下场。
果然,人之初,善恶已定。
一定要擦亮双眼,看清身边人才行。
江星烟大喜,赏金一千两。
货郎夫妇骇然,一点也不敢收。
最后,还是让闻声赶来的王启,直接给二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