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胡说。”萧云笙眉头皱起,揉了两下眉心,这才开口:“今日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委屈了。”
傅蓉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开窍,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得到这么一句不疼不痒的两句话。
僵硬的维持着擦泪的动作,面上一闪而过的厌恶。
江月原本站在门口,突然听到屋里一声惊呼,急忙转头。
就见萧云笙不知何时站起身,抽出腰间配刀握在手上,正对着傅蓉。
那刀只远远看着都让人遍体生寒。
傅蓉早就吓白了脸色。
江月急忙推开门,快步扑了进来。
“成婚前我便想过,这一生,只娶一人。”
萧云笙伸出食指压在那刀锋上,一字一句缓缓道:“今日对天、对地为证。用军功起誓,我萧云笙定用性命好好呵护与我拜天地,结发为夫妻的女子,一生一世只她一人。”
傅蓉地心随着他的话,冲上云霄,再听到后面两句时,心里咯噔一下。
瞬间坠入深渊,不见天日。
低垂下的笑渐渐凝固,不由自主看向桌子前第三人。
那日大婚,无论是白日的拜堂,还是夜里的洞房都是同一人。
不是她傅蓉,而是江月。
为了洞房蒙混过去,从一开始上花轿拜天地,到最后熄了烛火入洞房都是江月。
只有掀开盖头那一瞬,才是早早候在新房里的傅蓉。
江月不由自主顿住脚步,震惊地听着他口中的誓言,眼前的男子挺拔清隽,好似将天地都融合在吐出的音节里,敲在人心上,铮铮作响。
都说誓言不可靠,可从他口中说出,只会让人信服。
她僵硬地眨了眨眼,好似从胸口处生出什么,胡乱地跳的她心慌。
一如那日,穿上婚服,从轿子上被谢云霆接下来时狂跳的心一般。
蒙着头,眼前只剩红彤彤一片,所有的心跳都被握着她手的那只大掌攥着,生出无限心安。
但紧接着看到傅蓉举起手放在萧云笙的手上,执手相对,亲昵的模样,江月犹如当头一棒,瞬间清醒过来。
这里。
不该是她踏足的地方。
那些话,也不该入了她的耳朵。
她脚步凌乱,踌躇着逃也似的转身。
抬手关门时,又不受控的往里看了眼。
正见两人携手越靠越近,急忙将门合上,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攥紧的手指缓缓松开。
看样子,怕是根本用不上一个月,小姐就会愿意同萧云笙同房了,届时她便能离开。
这些日子夜里偷梁换柱的举动也便随风而散。
她也不用日日提心吊胆。
怎么想,都是好事呢。
江月抬手抚在心口,明媚的眸子写满了不解。
可为什么,这里好似闷了一下,横在那,不上不下,疼的让人发紧。
晚膳并没有留在侯府,傅候也没挽留,只客客气气送了一程,几人便上了马车离开。
江月坐在角落,一路上傅蓉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脸上,只盯的她浑身不自在,扫了一圈,这才发现跟着小姐的只有她,这是想躲马车外面坐着都不成:“苏嬷嬷……”
“她去办差事要去下面庄子两天。”
傅蓉轻巧的笑,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漫不经心询问:“你今日立了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江月缓缓摇头。
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条件。
更何况,若是露馅,傅蓉至少还有侯府小姐的身份在,等着她的则是只有一条死路。
在傅侯面前隐瞒,不过也是为了自保罢了。
“若不是你在夫君面前替我说话,夫君也不会承诺这一世只要我一个妻,连妾都不会纳。”
傅蓉抚摸着脸,好似被脸上燥热的有些坐不住,只是眼神始终落在江月面上,想要将她全部神态都看清楚。
手缓缓攥紧,江月垂下眼,半晌才找回声音:“主子夫妻和顺,才是奴婢的心意。奴婢要的一直都是替妹妹治病,其他都是本分。”
傅蓉好似并不意外她这样回答,盯了她好一会,确认她就是这么想的才缓缓点头,意味不明道:“你放心。”
说话间,马车幽幽停下。
算着路程,也不过才走了两条街,离回府还有段距离呢。
江月掀开帘子,瞧见车停在烛火通明的一座酒楼前,不由得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正四处打量,视线被一道影子挡住,萧云笙骑着马停在马车旁,居高临下瞥了眼江月颔首道:“夫人呢?”
江月一愣,急忙躲到角落让出位置。
见她如此上道,傅蓉轻哼一声,瞧了眼外面的酒楼面色一僵,半晌才缓缓露出温婉地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