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便看一前一后两道身影从花厅里出来。
两人时不时对视,说着什么,逗得傅蓉捂着唇,笑颜如花。
任谁看了都是一对恩爱夫妻。
萧云笙穿着巡防的官服,又低着头同交代着傅蓉什么后,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府离开。
“看够了么?”
江月收回视线。
傅蓉不知何时早就发现了她的身影,意味深长将她刚才的眼色尽收眼底。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嫌弃摇头。
“又瘦了这么多,晚上该怎么搪塞。”
“这两日没奴婢,小姐不也和将军相安无事么。”
江月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随后猛地捂住了唇。
这话不该她说,她也没有立场说。
更何况星星还在她手上。
好在傅蓉心不在焉。
没察觉出异样。
“小姐,我妹妹呢?”
原本说好那日就该见到星星的,这是傅蓉一开始就答应好的。
若不是为了这场风寒,星星也不用多担惊受怕两日。
“是你自己昏睡了两日,不过好在你命大。若你真病死了,手里捏着这个丫头还真让我为难。”
原以为还要恳求傅蓉片刻,没成想,傅蓉转身就往外走。
见她还站在原地,回头不耐催促:“走啊。不是急着见你妹妹么。”
江月半信半疑跟着进了马车。
等马车上了路,这才渐渐安下心,悄悄抬眼观察起傅蓉。
两日不见,傅蓉眼下多了些困倦的暗团。
却不像夫妻那事没休息好,倒像是为了什么事烦闷所致。
马车走了许久终于停下。
江月这才看到马车又停在羽衣楼。
白日的羽衣楼没了夜里的华丽,门窗紧闭,看起来格外神秘。
还在犹豫,就被傅蓉从背后推了一把被迫下拉马车。
“快些。”
只见傅蓉不知何时带了个面纱,就连穿着也不似平日的华丽,反而刻意隐瞒身份般。
轻车熟路在门板上敲出一串节奏,片刻后羽衣楼开了个侧门。
傅蓉身影一闪便进了楼。
怎么看都不像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江月迟疑一瞬,见她身影消失在楼里,急忙跟在后面。
刚进去,门又重新在身后关上。
整栋楼静悄悄的。
“二楼,左侧的房间。”
江月连迟疑都没有提起裙子大步上了二楼。一口气就找到了傅蓉说的房间。
推开门,苏嬷嬷正坐在里面。
见她进来,站起身看不出喜怒,只让身子好让江月看清身后藏着的人。
江月喉咙一酸,眼泪顿时滚落。
“星星。”
小小的人,怯生生地抱着胳膊站在苏嬷嬷身后。
生怕多占了一点位置惹人厌烦,许是听到她的声音正探出半个身子,好奇地看过来。
长睫上还带着未干的泪。
“长姐。”
好不容易看见了江月,一双眼睛又水汪汪地充满了水雾。
江月忙上前将人抱在怀里,轻轻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可手上的触感却让她又心疼地不住喃喃:“怎么又瘦了。”
上次回去见她时,脸上还有些肉,如今不过半年,身上的骨头竟有些硌手。
江月急忙蹲下仔细检查星星,瘦弱地站在那都担心会折断的身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袍,眼下心症病结的青紫,唯有眼睛亮晶晶地像天上的星辰,看着让人心疼。
见她各处都还好,只是因为赶路,难免脸上带着风霜,提起的心终于落了地。
“长姐,这个嬷嬷和一个脸上有道疤的大叔突然找到咱们家接我的。”
“是。”生怕被星星看出什么,江月飞快擦了擦眼角,这才揉着她的头轻轻笑着:
“长姐说过,会找人替你看病,还记得么?”
星星眼底瞬间亮了,连连点头。
刚才担惊受怕的模样好了许多。
屋外叫卖声起起彼伏,见星星咬着手,不住地往窗子外看,江月心里泛着酸。
她们父母是猎户。
她到京中日子更久,多少见识过些事物,饶是如此,上次傅蓉回门还是第一次上街,处处还觉得新鲜。
星星自小就在山里没出过门,又因为身体不好,连在山里玩耍都有很多谨慎小心。
猛地见到这样热闹的情景,定是想要好好去逛一逛的。
“苏嬷嬷,我想带妹妹下去逛逛。”
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又或是求到傅蓉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