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医顾不上多想,忙弯腰打开带来的药箱,取出一个缺口的小陶碗和一根细长的药勺。
他小心翼翼地用药勺把堵住瓶口的棉絮给挖出来,直接带出来一粒浑圆的红色小药丸,另伴随了些许浅黄色的药粉。
王军医用药勺勺起那粒药丸,凑近鼻前嗅了嗅,然后闭上眼睛慢慢地辨认其间的药材。
“好药啊!”王军医满脸的叹服,很快又用手拈了些药粉来辨认,“少将军,这可是极品金创药啊!”
苍玄国的外伤用药统称金创药,但王军医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过这么好的金创药,焉能不高兴?
易涵往则只关心一件事:“有了此药,可是能多救几个人?”
王军医满脸激动地点头:“自然是能的!不知少将军手上还有多少?老夫这便拿回去救人。这些药粉止血效果甚佳,这颗红色药丸更是救命之用,还望少将军能多给些。”
王军医虽不知少将军突然上哪里弄来这瓶神药,但只要能给他药,让他多救些人就够了,其他的他都不关心。
易涵往面上一片深思,也没跟王军医细说,只告诉他目前只有这一瓶,让他先拿回去省着点用。若是后续还能寻到此药,定会着人给他送过去。
王军医虽有些遗憾,但也兴匆匆地拿着唯一的一瓶神药回去了。
送走王军医,易涵往的视线立即落在手中的木匣子上,面上的神色十分复杂。
他万万没有想到,娘亲给他留下的遗物竟然能给他送来伤药。
莫非这便是母子连心吗?
娘亲就算人不在了,却依然惦记着他,适时地显灵救他来了?
易涵往还在发着烧,眼睛也是通红一片,但左臂的伤口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大脑也似乎清醒了一些。
掏出匕首,他重新割下一片衣角,准备再次给他娘写一封书信。
娘亲显灵了,他有救了,大军也有救了!
易涵往有些激动,又有些委屈,忍不住轻声哭喊道:“娘亲,孩儿好想你!……”
自从没了娘,他和父亲就成了没头的苍蝇,一颗心都没了着落。
他有满腹的心事,只想一股脑儿地跟娘亲倾诉。
这一回,易涵往没继续写血书,而是从火堆里捡了一根没有烧透的炭木,又一次写起无纸无墨的“告娘亲书”来。
娘亲最是温柔体贴不过的人,看到他连像样的笔墨都没有,肯定又心疼坏了,他真是不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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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多年后,看完血书的应以湄也没多想,随手往垃圾桶里一扔,就开始收拾她的医药箱了。
对她来说,这块写满血字的破布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宣传单一样,没什么实用价值,也不值得她多做关注。
但让她奇怪的是,竟遍寻不着那瓶刚刚开过的云南白药。
明明她就随手放进了木匣子里,但现在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应以湄忍不住喃喃自语:“真是见了鬼了,我的云南白药呢?”
真是怪事了,先是木匣子莫名其妙地冒出一片写满血字的破衣角,再是她的药瓶无缘无故消失了。
这也太奇怪了吧?难道她这新家闹鬼了?
应以湄随即反驳自己:“不至于吧?爷爷可是请人看好了良辰吉日,我才搬进来住的。而且进新宅的当天,家里还请了大师来做过法事。”
所以,她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买个新房还能买到鬼宅吧?
正胡思乱想间,只见木匣子里又莫名其妙地多出来一块破布。
“???”应以湄看了一眼旁边的垃圾篓,里面还躺着刚刚被她扔进去没多久的血布。
那么,现在木匣子里的这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应以湄心里有点发毛,但又不想信那个邪,硬着头皮伸手进去再次拿起来看。
新出现的这块布,布料跟之前的一样,上面也依然写着繁体字,同样是一份“告娘亲书”。
但这一回总算不是用鲜血写的了,这黑色又模糊的字体,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写出来的。
字迹依然潦草乏力,似乎不是在平坦的地方写出来的字,让人看得眼有些疼。
应以湄仔细辨认了一番,只见那自称孩儿的人,絮絮叨叨地诉说着他对逝去母亲的思念,然后说她的云南白药跑到他那边去了,不但救了他,还救了他的兵。
只可惜药粉太少了,他的伤兵有很多,求他的娘亲再显显灵,多送点药过去。
应以湄:“!!!……”
敢情她找了半天的药瓶子,竟然凭空传送到不知名的鬼地方去了?!
就……离了一个大谱。
她万万想不到,奶奶家祖传的破木匣子竟然还有这个功能?!
不但能把不知名人士的破衣角给传过来,还能把她的云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