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借着那船被各处拐过来的百姓,给爷爷光明正大回来的机会,他是被解救回来的百姓。
他深知这次大捷关键是爷爷提供的情报,这次功勋绝对封官加爵。他私下和爷爷交谈,希望带上一家老小一起上皇都,为他请封。爷爷拒绝了,他的家族在这块土地,即使带走了小家,还有大家。以对海盗的了解,若是知道了里面有爷爷的手笔,可想会是怎么样的报复。
他不在乎名利,能帮助老侯爷剿了海盗这颗毒瘤,他已经很满足的了,不奢求其它。老侯爷是重情重义之人,怎肯独享!既然爷爷的功劳不能曝光,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两全其美的法子。这份荣耀爷爷有份,那就让子孙后代共享,没有比联姻更合适的方式了。留下信物和书信,甚至写了婚书交给爷爷。因为得知爷爷的孩子也是男孩,所以写了后代,怎么说,肯定有后代完成婚约之日。爷爷起先拒绝,但是拗不过老侯爷还是收下了。
可惜,在老侯爷回皇都路上,被海盗余孽伪装成百姓偷袭,胸口中了一刀,伤势严重,回到皇都时依旧昏迷不醒。皇帝对这次刺杀的震怒绝对毁天灭地,他集中整个龙行和暗夜局,全国范围家家排查,也是那时候,户籍变得异常严苛,竟然揪出了不少旧朝遗留的余孽,海盗不过是他们其中一份子,和陆地上内奸勾结,转运到玉和国贩卖奴隶。
其实老侯爷不是中风,他是中了毒,因为端了海盗老窝,让那些人对他咬牙切齿,若不是身边跟着玉手圣医,早没命了。毒药虽解了,命救回来了,人却神志不清了。
他们是整个仁见国的英雄,而如今定海公不过承蒙祖荫,心安理得享有一切。即使这位英雄归来了,但是因为身体情况无法参与朝政,在大家共同商议下,在张志年满二十的时候承爵。
“记住,这份爵位也是我爷爷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因为我们陈氏家族底薄没有根基,无法应对报复而没办法曝光,而你们张氏子孙独享尊崇的时候,在心里也应该铭记这一切!老侯爷这辈子为国为民,活得顶天立地,无愧于天地,你们可千万别做出令他蒙羞的事!”
张氏父子就坐在大堂主位上,没有任何身为主人高高在上的姿态,相反,陈圆润字字诛心,每个字都是一巴掌,狠狠地,抽烂了定海侯父子的颜面,抽得他们羞愤难堪和自责不已。
难怪祖父即使神志不清,对这门亲事的执念那么深,三十年了,忘记了家人甚至忘记了自己,都没忘记自己承诺和自己欠下的恩情。
张伯朗为自己恩将仇报的心思也觉着羞耻,他羞辱了祖父这一生的铮铮铁骨!他不孝啊。
陈圆润看着俩父子的表情,心想还算有救。
“这封书信的原件是老侯爷亲笔写下,盖上了他的私章和军章,还有指印。你们说,如果定海侯府悔婚,我把这书信再交给皇帝,你们张家的爵位会如何呢,还是我把这信交给谢尚书好呢,我可记得你和他有夺妻之恨。”
这番话让张志不觉腿发软,自他成亲那天起,谢家和张家相互仇视,谢二郎本是老二无须继承家业,日子过得随性潇洒,自被夫人悔了婚,发疯地投行入伍,不要命的从战场上杀上来,如今身为兵部尚书,官职完全碾压他。而他资质平平,若不是有父亲卓越功勋换来的世袭爵位,他拿什么跟谢二郎拼!
这封信到了谢二郎手里,他保证定海侯的爵位就算不降,世袭是莫奢望了。再过几十年,张家若没有出息的子孙,会被慢慢淹没时间的车轮里,他会是张家的罪人!
看着颤颤发抖的侯爷,她姿势未挪动半分,冷眼瞧着。
张伯朗眉头紧皱,二十又五说起来也算年纪轻轻,心机手段却如同朝堂那些老狐狸,又狠又准,完全对着侯府软肋攻击,手段挺辣的。
“你若是一心想置于我们死地,也不会好心提醒我们遣散下人,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张家和陈家的恩怨如今我们已明了,自然不会做出让祖父抬不起头的事。你若是想当侯府夫人,我明日就请官媒上门下聘,若是你想要铺子,我们也双手奉上。”
陈圆润抬了抬眼,张伯朗这番话,着实令她刮目相看。
老侯爷应该欣慰,后辈中还是有担当之人。
“两位长辈毕竟共同携手抗击海贼,也算有战友情谊,自然我不会对他的后人赶尽杀绝。”
陈老大一心想装淑女,可是连她也自己都难以控制赏金猎人头头范儿,霸气又不小心侧漏了。
“世子有意中人,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三间铺子和二十万两现银够了,我会给你们写一封退婚书,是我陈家自愿放弃婚约,而张家心怀愧疚,拿三间铺子和现银十万两作为对恩情的弥补,两家各自婚嫁自由。婚书和信物我也会还给你们,你们自行处理。”
知道了书信的内容后,她再次找过小花和海爷爷,保证无论如何,她会是下一任定海公爵的夫人,小花舍不得她的二牛哥,而陈海爷爷很认真道:“我大半辈子处在动荡中,最后不过求平安喜乐,如今日子,太平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