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馨穿过马路,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她本来不应该来,现在这块好了的伤疤又重新被揭开,正在向外溢血,董萌是一个聪明的姑娘,高中的时候,何馨就发现董萌情商非常高,也比较会说话,她一直很隐蔽且顺利的游走在何馨和刘源江之间。
何馨的右脚踝很痛,从咖啡厅冲出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台阶,崴了脚。
整个右脚踝已经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红肿,下午还要去上班,何馨手中实际得到的图纸跟系统中的图纸有一小部分差异,需要再核对,这项工作要尽快完成,初步判断是大型邮轮系统建造数字化平台中电气系统方面没有做修改的实时更新,可能要重新更新下系统,何馨的工作都是尽可能的往前做,预留充分的时间余量。
光着脚,没办法去上班,何馨打了一辆出租车,这个时候,家仿佛真的是温暖的避风港。
何馨走到家门口,右脚脚踝非常痛,两只脚的脚底板沾满了土,甚至还有一些污垢之物,脚底被硬物硌得生疼,她确实不适合穿高跟鞋,每穿次都会伤一次。
今天早上从家出门,何馨的心情不错,家的感觉,有家人陪伴,的确能舒缓身心焦虑,心理学有个普遍的认知,跟自己的母亲在一起安静的生活几天,达到的心理疗效,往往要比去心理咨询室两个月还要好。
“中午回家吃饭,提前跟妈说呀,是不是还没吃饭?”樊春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戏曲频道,年轻的时候,她也算是个戏曲相关领域爱好者,看京剧和黄梅戏比较多。
何馨早晨上班的时候,说中午不回家,甚至晚上还要加班,怎么忽然间就回来了。
再一看何馨,怎么还光着脚?
陈松鹤去打扫收拾他的家,那个家距离何馨现在上班的地方很近,好不容易亲生女儿回家,眼看着父女关系有磨合修复的可能,陈松鹤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现如今樊春梅以及何馨这两个女人,是他生活的全部。
“我已经吃过了,我回家来取点资料,下午还会去上班。”何馨在进家门之前,已经把自己的精神状态调整到她能可控的最好程度,因为基本上哭了一路,眼圈还是红的,打车回来的路上,何馨坐在出租车后座,不停地轻声哭泣,肩膀抽动,出租车司机师傅吓得一句话都没敢多问。
“噢,怎么还哭了?”樊春梅靠近何馨,看到何馨脏兮兮的双脚,还有那右脚高高肿起的脚踝,“馨馨,你的鞋呢?你的脚怎么还受伤了?”
“没事,我一不小心掉到泥坑里,把脚给崴了,你不用管我。”何馨换上拖鞋,准备去卫生间,把脚洗干净。
樊春梅心疼地说,“我不管你,谁管你呀,我是你妈,你不能用温水洗,更不能用热水,必须先冷敷才行。”
何馨几乎是拖着一条腿冲进卫生间,将门反锁住,用冷水把脚洗干净,刚才过于激动,现在何馨才感觉到右脚踝的部位,放射性的扩散疼痛。
见一次伤一次,这回何馨彻底死心,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本来已经尘埃落定,现在又掀起惊涛骇浪。
何馨失魂落魄地从卫生间走出来,她已经洗了脸,眼睛看不出来,过多哭泣的痕迹。
“跟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一个非常小心的孩子,再说哪有什么泥坑水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跟妈说,别让妈担心。”
樊春梅看何馨这个样子,别提有多难受,这跟何馨读大学的时候,知道刘海洋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反应几乎一样。
“真的没什么事,我有点累,想回房间休息一会。”何馨身躯蹒跚着,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这下子崴了脚,上班都不方便了。
“你等会,让妈看看。”樊春梅尽管是妇产科护士,不过相比较于,医学领域之外的普通人还是有一些医学常识,她看何馨的脚踝红肿得特别大,一般情况下这种都是软组织损伤,毛细血管破裂,但也有一定的几率会伤筋动骨,虽然达不到骨折的程度,会出现轻微的骨裂,也都要引起重视才行,将来一旦上了年纪都是问题,年轻的时候恢复得快,总不当一回事。
何馨小的时候,樊春梅背着她去公园里玩,因为跑得太快摔倒,当时膝盖就很痛,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痛感总是断断续续时好时坏,樊春梅也没太当回事,现在老了,当年摔坏的那膝盖,一到阴天下雨的时候,经常出现针扎一般的酸痛感。
“不用,真的没事。”何馨心烦意乱不想多说话,本来她从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这个对她不公的事实,刘源江非要把话说清楚,结果又给了何馨一记迎头重击。
“我想睡一会儿。”何馨瘸着腿,忍着右腿脚踝的剧痛,推开卧室的门,进屋之后,樊春梅同样听到了,门反锁的声音。
毫无疑问何馨遇到了麻烦,到底是什么事。
樊春梅翻急救药箱,去找冷却喷剂,何馨肯定不会冷敷,用一些冷却喷剂代替也可以,何馨的脚踝,并没有明显的变形,应该是肌肉软组织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