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沉默了。
四楼的氛围越发冷寂。
薛绵没有继续说话,避免打断他的思考,总得让他先想清楚,愿不愿意抓住这个机会。
安可认真注视薛绵,她比自己小一届,才刚来临南大学没多久,她有什么底气或者说持有什么把柄,能保证在与向小鱼、王三弘的对抗中全身而退?
就凭一块手帕,一张名片?
理智告诉他,薛绵的话就是一张华而不实的大饼,他要是信了,就是上当受骗的开始。
他瞬间的心动,也只是因为,在别无选择的时候,有个人抛给了他一根稻草,他以为能救命,所以忍不住紧紧握住。
只要理智回笼就会明白,这是种错觉,完全不可信。
但如果只是听听,他也不会损失什么。
安可发问:“你的计划是什么?”
薛绵回了一个微笑,闭口不谈。
她也不傻,不可能在对方没答应的时候,就和他交出底牌。
安可明白了,薛绵这样的表现,要不真的是不能随意和别人说的重要计划,要不就是在空手套白狼,什么都没有。
他的表情有些不高兴,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往后仰,语气不快:“薛绵,你如果是这种诚意,那我们也没必要聊。”
薛绵无所谓地耸耸肩:“可以先告诉你,需要你做什么。”
安可没有起身离开。
薛绵接着说下去:“以你的名义寄出一封信后,帮我盯着尚小鱼和王三弘的动静。”
“也不用你专门刻意地花时间去盯,就项目组那边,你觉得有关他们两人,可能对计划造成影响的任何消息,都记得和我说一声。”
安可有些不敢置信:“真这么简单?”
“还有,我希望你全程都不要透露我的存在。”
当付出与收益明显不成正比的时候,只要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都会怀疑这是陷阱。
即便薛绵告诉他,她希望自己能在幕后,由他出面去做一些事情,他仍然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
毕竟这两件事都不难。
安可略微一思索,指出其中被薛绵模糊的部分:“关于以我的名义寄出的那封信,展开说说。”
薛绵再次露出礼貌又不失客套的微笑。
看来这部分才是关键,他必须答应了才能听吗?
但是不知道全貌,他如何评估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呢?
计划能成功的话,固然是好,可是如果不成功,那他作为明面上的发起者,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安可不想承担一丝风险。
薛绵自然知道,以安可的性格想打安全牌。
她直言不讳:“安可,明人不说暗话,我坦白讲,你承担的风险确实会比我高,可我也不会因为有你的加入,就完全安全。”
“我不可能把自己收集到的机会,自己思考出的计划,无缘无故分享给别人对不对?”
“如果我真的说,前期你虽然什么都没有付出,但后期你也不用发挥什么作用,出结果时就等着过好日子吧,我相信,你绝对不会答应。”
薛绵深吸一口气,认真且真诚地对安可说:“如果你只接成功率百分百的计划,我没有,但我所给出的可能性,一定比你现在的状况,成功率更高。”
或许是薛绵眼里的真挚纯粹,又或是她笃定的语气,给了安可极大的信心。
再或许是内心深处的他,一直在向小雨的压榨下,积恨太久,终于生了反骨。
薛绵刚好在这时推了他一把,告诉他,你的未来不只有忍耐这一条路。
他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大声说出,我其实比大家知道的,更加优秀,更加卓越。
盟友的作用或许就是这样,给予支持,给予鼓励。
他竟然在某一刻,相信薛绵能行,他真的也想反抗一把。
安可桌下的拳头捏得紧紧的,眼睛有些发红:“我可以信你,但如果成功不了,我一定会拉着你一起跳下去。”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结果不理想,薛绵,你别想独善其身。
薛绵知道事情成了,她向安可伸出手,微笑:“谢谢你抢了我的台词,合作愉快。”
上一世,她是在污名已经和她焊死的时候,找到安可谈合作,更别说,她当时掌握的信息远没有现在多,安可会拒绝,很是符合他的性格。
这一世,合作虽然谈成了,但情况其实更加危险。
这也是为何,薛绵在向小鱼舞到自己面前并理直气壮泼脏水前,没有思考这种方案的原因。
她希望安可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寄一份信件,收件人一栏虽然填写王三弘的公司名称,但要备注是财务总监收。
这样前台或者秘书,才更有可能将信件送到王三弘的老婆手里。
信件里面,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