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入耳的声音越来越大,迎秋臊的脸红,“姑娘,世子太过分了!侯府要想退婚就光明正大的退,他凭什么一开始就要你嫁过去,再害姑娘!”
乔染唇畔冰冷的勾起,“世子生下来体弱多病,当年文宣侯夫人苦寻名医都看不好他,他七岁那年更是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没了,侯府花重金去少阳山请来慧能大师,这大师算出他命薄多舛,唯有寻找八字中命宫强旺之人结合,方可冲破命格,为世子续命,这才是侯府十年都没有退婚的原因。”
迎秋想到什么,“话本子里都说逆天改命是犯天谴,那定亲对姑娘可有影响?”
乔染面朝屋内,树影婆娑下,她的眼眸晦暗不明,“阴阳调和,此消彼长,一人盛则一人败。”
“这岂不是用姑娘的命换世子的命!”迎秋越发气愤。
乔染也不信鬼神,但侯府与乔家结亲后,杜靖文身体渐转,阿染的命数却随之衰败,命这东西,杜靖文永远亏欠阿染。
“青天白日在寺庙苟且,叫些人来,看我和他谁先被口水淹死。”
“是,姑娘!”迎秋打起精神就要跑去喊人,却听屋内一阵急促后,传来杜靖文略显疲惫的声音,“对不起锦绣,我太爱你了。”
“……”
乔染沉默了。
“姑娘,我还去吗?”迎秋甚至没跑出三丈远,屋内就响起穿衣服的声音。
“去啊,杜世子和男人厮混,这等消息,他知道了想必会很激动。”乔染转过身。
“姑娘,你是说?”
“屋里那位男扮女装。”
“你怎么知道?”
“杜靖文闭眼享受的时候,我从门缝里偷瞄见的。”
迎秋惊的张大嘴,转瞬就跑了出去,不过,与她一同回来的竟是成群的黑甲侍卫。
她踉跄跑回来,把乔染拉到一边,“姑娘,我刚跑出去就碰见玄甲卫,他们好像……”
顺着迎秋的视线,乔染发现玄甲卫的目标似乎是杜靖文的房间,“无妨,我们离远点。”
玄甲卫乃独立于皇城守卫和御林军的特殊军队,他们身着黑色战甲,军队精锐,直属皇权,能让他们出动,定是大事。
乔染躲到远处的树后面,见玄甲卫将剑锋指向禅房,不一会里面纵身飞出位美貌的红衣“女子”,双方火速交战,那红衣“女子”武功高超,一人挡在门前,与玄甲卫打的有来有回。
但很快局势反转,黑色战甲散开,刀锋的冷光中走出位高大挺拔的男子,他脚步落在黑甲前,藏蓝色绣金丝暗纹的华丽衣摆在空中划过道冷冽弧度。
来人气度不凡,身着华贵,却举止中透着散漫,他的五官俊美,棱角分明,皮相和骨相均为上品,偏偏他两颊向下留了一排整齐浓密的络腮胡,乌黑微卷的长发向后编散,透着股异域男子的野性。
他以箫为剑,几个回合便将红衣女子的进攻逼停。
待他静下来,乔染细看,只觉得能将络腮胡驾驭的如此儒雅的男子,世间仅此一人。
金锦绣见到来人,明艳的红唇溢出一声魅笑,“呦,宁王殿下是被你的小娇娘撵出来了吗,七夕佳节,陛下口谕,让你去陪国公府千金,想来殿下爽约呢?”
萧赫转了下食指的银色指环,菲薄的唇畔轻蔑勾起,“消息倒是灵通,看来皇宫也有你们的人。”
金锦绣大笑,“何止皇宫啊,王爷你的寝宫都被盯着了。”
萧赫眼眸凉去半分,“金锦绣,北凉国细作,入京五年,以金楼为掩,多方窃取情报,本王已抓捕你金楼所有手下,还不束手就擒。”
乔染心惊,金锦绣竟然是细作,那文宣侯世子岂不是与一细作交往甚久,再往深探,文宣侯难道与北凉有勾结?
她视线往屋内撇去,杜靖文竟然昏倒在地上,“世子与金锦绣的事情复杂,咱们别过去,看戏就好。”
她扭头,迎秋却不见了。
“姑娘,你的帕子掉了,我帮你……啊!”
迎秋去捡帕子的同时,金锦绣注意到她,面对宁王萧赫她毫无胜算,为今之计要想办法脱身,她瞬间起意,突破西侧的玄甲卫,将迎秋挟持作为人质。
“都别过来,否则奴家就要了她的命!”金锦绣长长的护甲掐进迎秋的脖颈,鲜血瞬间流出。
萧赫示意玄甲卫换弓箭,乔染见那么多箭矢指向迎秋,顾不得躲藏,“大人,别放箭,我能让他放人!”
萧赫身旁的侍卫赤影拦住她,“玄甲卫办事,闲杂人等离开!”
乔染急忙行礼,自报家门,“大人,我是户部乔员外的嫡女乔染,迎秋是我的婢女,求你让我救她。”
乔昌德官复原职也仅仅是六品官吏,乔家身份不高,但毕竟朝廷命官之女,玄甲卫不能直接对她怎样。
但她低估了玄甲卫的地位,赤影挥手吩咐,“把她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