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孩子盘腿在院中静坐,他们伸手望向天空。
蝉鸣成荫,“大雪”飘落,孩子们白了鬓发,庭院中的枯树遮挡他们看向月光的视线。
乔染站在孩子们中间,任由白雪与夏蝉同鸣。
“出生微寒,却不必受命运沉浮,你我有心,夏蝉可见冬雪,枯树亦可逢春。”
一声巨响。
金灿灿的烟花直冲九霄,在半空中炸裂出巨大的烟火。
嘭!
“枯树开花了!”小黑子激动的指着枯树。
枯树的枝杈后面,烟花绚烂绽放出一片银色的花海,从院中的角度看,就像枯树绽放了花海。
孩子们兴奋的跳起来,在他们的世界里,产生了从未有过的眼界,
枯树会开花,夏蝉遇见冬雪,这些在他们认为绝无可能的事情,竟然同时发生了。
他们一群乞丐孤儿,是不是也能和夏天的蝉与枯萎的树干一般,活出意想不到的人生。
池阿婆爬出屋外望着天空,冬雪为夏蝉做被,枯树在夜空开花,命数在这一刻破茧而出,她枯干般的手,接过落下的鹅毛,沧桑的瞳孔里泪眼决堤。
屋檐下,萧赫负手,视线定格在灿烂烟火下的女子,她与孩子们扬首向上,眼尾边的弧度比烟花还美,
与其说烟花之地绚烂多姿,不如说她耀眼夺目、流光溢彩。
萧赫执箫吹奏,在她枯木花海的烟火中,伴起一缕悠扬。
“夏蝉冬雪,枯木逢春,不可思议!”钟斯伯许多年不曾这般激动。
尽管这雪乃鹅毛,这花乃烟火,却不可否认,雪落蝉鸣声中的枯木开花,有多么震撼。
钟斯伯望着院中女子,将书篓与篓中古籍放到善堂大门后。
此女教书有方,称得上教法中的奇才,让孩子在善堂中教养,日后必能成才。
烟火绚烂,乔染为孩子们盛开了一场五彩缤纷的美梦。
青峰瞧见钟斯伯从门口离开,急的开口,“王爷,钟老怎么走了,是不是这些东西,入不了他的眼。”
“鹅毛做雪、烟火为花,钟老一眼便能看穿,但这场烟花,为的是他们,对于孩子们来说,足以。”
萧赫放下竹箫,夏蝉冬雪、枯木逢春,这主意也只有她能想到。
世间不可能之事,她做到了,一场烟花,激发孩子们不甘于命,她想证明的,是孤儿的鸿鹄之志,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韧性。
不甘于命,钟老必能看到。
东宫。
太子遥望远处的烟花,侍卫上前禀报,“殿下,车公公去过善堂,皇后撤掉人手,只留了两个人盯梢,已经被属下换成了咱们的暗谍。”
太子颔首,母后容不得那位好过,他让人散布谣言,在善堂附近添乱,也是为了迷惑皇宫,让母后放心。
如今母后以为那位在善堂里遭罪,想来不会再动手了。
“皇宫那边继续瞒住,至于善堂,低调行事,母后不派人查探,就无需再生事端。”
“遵命。”
侍卫还有一事禀报,“殿下,宁王在善堂,还有钟老,也出现在了善堂。”
太子手中有宁王送来的信件,那信上写到关门弟子四个字,钟老出现,必定与此事有关。
不过……“快给本宫说说,本宫那义弟在善堂作何?”太子音调上挑,按捺不住好奇之心。
他这义弟向来无利不起早,关门弟子这等与他无关的小事,他可不会现身。
真的要让他说吗?侍卫低着头,五官纠结成一团,“宁王一直盯着文宣侯世子妃,属下怀疑,王爷恐惦念上了人妻!”
“哈哈哈!”太子拍腿,笑的眼泪都快出来,“萧赫啊萧赫,怪不得要借本宫的名义添妆,原来你好这口!”
当初,萧赫请他帮忙,他还当是为对付三弟,原来他意图直白,在人家成婚当日送祝福了。
太子挥手写下两个字,连夜让人送往宁王府。
宁王府,赤影收到密信迅速承报给萧赫,萧赫撕开信封,漆黑的眼眸眯了眯。
赤影看见信纸上的内容,十分疑惑,“王爷,太子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东宫连夜送来的密函,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勇敢。
萧赫不知想到什么,将字条拍到桌上,“送东宫两个字,滚蛋。”
东宫很快回信,赤影撕开信件,将信中内容念给自家王爷听,“呜呜呜。”
“……”
不是赤影矫揉做作,而是信上只有三个字,呜呜呜!
萧赫扶额,他与太子相交多年,太子送来的勇敢二字定不存“好”意。
太子勤勉仁义,他日登基亦是明君,他与太子一明一暗,便是希望大盛江山,交到一位仁君手中。
这位“仁君”各方面都好,唯独“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