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谁都没想到方林胆子这么大。
冲撞厂务会,当面驳斥第一副厂长罗文刚说过的话。
仔细想想,方林好像还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上次临时厂务会。
方林三言两语,将李秋月和董宁整得差点身败名裂。
昨天,方林更是干出了一件震惊小半个农机厂的事情。
暴打前丈母娘,大闹职工医院。
罗文刚恼羞成怒道:“方林,你什么身份,也敢冲撞厂务会!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就要保卫科关你禁闭。”
“罗副厂长,据我所知,保卫科没有这个权力关人小黑屋。”
“我什么身份,不用你提醒,工人,堂堂正正的劳动工人。”
方林讥讽道:“反倒是你,厂子还没有改制呢,你就开始抖起资本家的威风了。”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们农机厂第一条厂规是,工人和厂领导只是工作分工不同,不存在任何等级之分。”
“工人有错误,厂领导可以批评,厂领导做错了事情,伤害了集体的利益,工人也有权指出来,更可以组织大会进行批判。”
“怎么,工厂的厂规你给改了?还是说,你比工人更牛逼!”
一句干脆利落的脏话,骂得罗文刚七窍生烟。
“各位厂领导,麻烦你们帮我回忆一下,几十条厂规,哪条哪款规定,工人不能参加厂务会,不能反驳厂领导的不当言论?”
“你们找出一个字,不用罗副厂长赶,我方林自己滚着离开这里。”
方林冷眼环顾四周。
性格冷漠,不代表方林心血是凉的。
熬了一个通宵外加一个白天,方林完成了曲轴专用合金锉刀。
急匆匆地赶回厂里。
得知刘保国正在开会,方林等在会议室外面。
一边打盹补觉,一边等会议结束,带着刘保国完成曲轴的精密加工。
没想到。
罗文刚说得句句都不是人话。
过好日子,是人类最基本的诉求,也是最朴实的想法。
羡慕发达国家没有错。
想要过更好的日子,出不出国,移不移民,都属于个人选择。
没人能够干涉。
无脑跪舔才是最恶心的。
一众厂领导被方林问的哑口无言。
从根子上说,夏国只有四类人。
工农学兵。
厂领导也是工人,只不过分工不错。
况且。
能够坐在这里的厂领导,一多半是从一线升上来的。
“你你你……无组织无纪律!!!”
罗文刚恼怒道:“工人列席会议要提前汇报,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由着性子冲撞会议,我们还开什么会议,开托儿所园算了!”
“你用恶毒语言攻击外商,破坏我们和小樱花的友好关系,我就能治你的罪。”
“谅你年少无知,我也处分你了,回去写一份检讨,明天进行全厂宣布。”
罗文刚没工夫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方林身上。
他要考虑怎么从川口五郎身上打开突破口。
什么条件,才能换取对方的宽容。
至于方林,来日方长。
等到工厂完成改制,自己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不将方林开除,罗文刚三个字倒着写。
开除不了同为副厂长的刘保国,还治不了一名卡车司机?
刘保国向方林使个眼色。
成为一把手之前,罗文刚还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示意方林赶快出去,免得被罗文刚记恨。
方林淡淡一笑道:“罗副厂长,你说我破坏和小樱花的关系,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用破坏吗?三十年前的那场立国之战,小樱花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
“哪怕他们战败,也不会让我们好过。”
“我们最可爱的战士原本有机会全歼陆战一师,拼死炸掉他们撤退路上的一座重要桥梁,修一次,我们炸一次,一连炸掉三次。”
“可惜,最后还是让他们跑了,知道是谁放跑他们的吗?”
“就是你口中,知廉耻懂礼仪的小樱花。”
“小樱花三菱重工加班加点,玩命加工了数套桥梁设备。”
“敌人通过空运,将这些设备运送到战场。”
“那个时候,小樱花已经被星条国占领,沦为了星条国的占领区。”
“占领区民众为占领区拼命工作,无怨无悔地加工桥梁设备,我说他们畏威而不怀德,有什么错吗?”
“原来是他们!”
一名穿着干部服,大概五十多岁,右手只有两根手指的厂领导用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