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伟是不是在店里?叫他出来,就说有个老朋友要见他。”
罗文刚环顾四周,打量店里的摆设。
和常见的工艺品商店没什么区别,前面是柜台,后面是货架。
货架上摆着陶瓷,木雕根雕,年画版画,仿古铜器。
“挂羊头卖狗肉!”
罗文刚暗骂道。
“同志不好意思,谢云伟正在后面上厕所,有什么事情可以先跟我说。”
“我跟你说不着!告诉谢云伟,如果他不出来见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感觉对方来者不善,接待罗文刚的男知青叫来同伴盯着罗文刚。
自己去后面茅房叫谢云伟。
“云伟,外边有个人找你,口气可大了,说你不去见他,就要倒大霉,还说他是你朋友。”
“我朋友?”
谢云伟推开茅房门,男知青立刻转头。
“你能不能注意点?”
“都是男人,有什么可害臊的,等一下,我出去会会他。”
收拾好,谢云伟提上裤子,跟着男知青一块来到前厅。
“你是谁?”
谢云伟上下瞧了瞧。
罗文刚戴着前进帽,脸上是能盖住脸的白色棉布口罩。
乍一看去,谢云伟还真不出来。
罗文刚勾勾手指,转身朝外走。
谢云伟皱起眉头,跟着罗文刚来到外边。
“谢云伟,你看看我是谁。”
话音落下,罗文刚一把摘下脸上的棉布口罩。
“罗文刚!!!”
谢云伟吓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你和爷爷是不是吃了虎心豹子胆,什么钱都敢赚!”
罗文刚厉声道。
“有人向厂里写信举报,你和你爷爷借着旅游工艺品商店的旗号,暗中进行投机倒把活动。”
“咱们厂一月份发布的公告,你小子应该还没忘记吧?”
“严打投机打吧!”
罗文刚字字诛心,投机打吧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谢云伟硬着头皮辩驳道:“胡说八道!我爷爷开的是正经的工艺品商店,卖的商品是从国有企业进来的工艺品,不是古董。”
罗文刚皮笑不露不笑道:“我哪个字说过,你爷爷投机倒把,卖的是古董?谢云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没有确凿证据,你觉得我会亲自来找你吗?”
“往小了说,你们家是投机倒把,往大的讲,你们顶风作案!”
“上级三令五申,严打投机倒把,企业职工参与投机打吧,罪加一等!你们爷俩的胆子真是比天都大,私自出售古董,收的还是外汇券,投机倒把加上扰乱经济秩序,别说你小子脱不了干系,你那个七老八十的爷爷,也要进去把牢底坐穿。”
“罗副厂长,不不不,罗厂长,您宰相肚里能撑船,以前是我不对,不该和您顶嘴,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您千万别把这件事情捅上去。”
谢云伟紧张兮兮地央求道。
“现在知道怕了,以前想什么来着?”
罗文刚耀武扬威地训斥谢云伟。
每一次自己收拾方林,谢云伟总会跳出来给方林当碎催。
“这个时候,你师傅怎么不出来为你消灾解难?”
“赶快去找他,让他帮你过这一关。”
罗文刚讥讽道。
“罗厂长息怒,以前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当我以前说的话都是放屁,您放我一马吧。”
谢云伟拿出一包进口香烟,塞进罗文刚的衣服口袋。
“少来这套!”
罗文刚不客气地将烟丢在地上。
见状,谢云伟叹气道:“罗厂长,您给条明路吧,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
罗文刚拉长音调道:“你师傅害得董宁蒙受不白之冤,并且丢掉了工作,从保卫科长变成了无业人员,你是方林的徒弟,是不是要做出一些补偿呢?”
谢云伟咬了咬嘴唇,脸色纠结道:“好,让董明来这里工作。”
“董宁当了十几年科长,正所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小谢,你是个聪明人,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了,回去和你爷爷商量商量,明天我等你消息。”
罗文刚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谢云伟的肩膀。
临上车之际,罗文刚转过头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不但要能屈能伸,更要懂得取舍。”
“你爷爷皮包里的外汇券,店里的古董,任何一样被执法部门发现,你们爷俩都会大难临头,何去何从,好自为之吧。”
留下这句话,罗文刚驾车离开。
隐隐约约间,罗文刚听到谢云伟的叫骂声。
“小兔崽子,凭你这点道行也想跟老子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