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刚至,宫廷内的事务便逐渐繁多起来,而嫔妃们相互间的往来走动更是日益频繁。年前,卫嬿婉精心准备并送出的一份份厚礼,如今在年后已开始陆续收到回赠之礼。
卫嬿婉性情温婉,毫无骄矜之气,与人交谈总是柔声细语。她这般亲切随和的态度,使得她在各宫之中成功地赢得了一大波好感,当然,这其中还是有极少数人对她心存芥蒂。
现今,卫嬿婉要么前往长春宫向皇后娘娘请安问礼,要么就去到婉嫔那里虚心讨教绘画技巧;时而又去往舒嫔处埋头苦读、研习书法;偶尔,她还会去找白蕊姬或是纯贵妃闲聊家常。
不仅如此,就连那些位分较低的嫔妃们,也都喜欢到永寿宫内稍坐片刻。究其原因,一来是永寿宫距离皇上日常处理政务的养心殿甚近,二来则是因为卫嬿婉正深得圣宠。众妃心想,说不定哪天来到永寿宫时,恰好就能与圣上碰个正着呢!
某夜,当卫嬿婉奉旨前来侍寝之时,皇上不禁面露疑惑之色:“朕着实感到有些诧异,近些时日以来,朕老是碰见各宫的嫔妃。不是你领着她们一同前来养心殿觐见朕,便是朕前来寻你时,竟也能在你宫中瞧见各位嫔妃的身影。”
卫嬿婉美目流转,含情脉脉地凝视着皇上,娇声说道:“皇上息怒,皆是臣妾之过,扰了您的清静。这宫内众姐妹皆喜爱寻臣妾闲聊,时日一长,臣妾难免要向皇上请安问候。只是臣妾总不好推却姐妹们的盛情相邀,便只好携同各宫姐妹一同前来给皇上请安。若因此而搅扰了皇上处理朝政要事,还望皇上莫要降罪于臣妾呀。”
皇上定睛望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卫嬿婉,心中愈发怜爱起来,遂伸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各宫嫔妃乐意与你往来亲近,足见你心地善良、为人亲和,朕又怎会责罚于你呢?况且宫中本无明文规定不许嫔妃相互走动,再者她们来此无非也是向朕请安行礼罢了,并无大碍。只是如此一来,她们时常得见朕,难道你竟不会心生醋意么?”
卫嬿婉微微仰头,娇躯轻倚在皇上身侧,巧笑嫣然道:“臣妾不过是皇上众多嫔妃中的一员罢了,妾身之所为,只求能博皇上欢心愉悦。只要皇上心情舒畅,臣妾自然也欢喜无比,又何来吃醋一说呢?”
皇上听闻此言,不禁抱紧了卫嬿婉,感慨道:“瞧你这般温婉可人,倒是令朕忆起往昔在御花园初遇之时。那时朕便觉着,终有一日,你定会成为朕的嫔妃。”言罢,皇上轻抚着卫嬿婉如丝般柔顺的秀发,目光中满是柔情蜜意。
近日以来,卫嬿婉可谓是恩宠不断,但她却从不贪恋皇上一人的独宠。这全得益于她向皇上进言,使得宫中那些地位较低的妃子们也有了更多侍寝的机会。渐渐地,这些妃子对卫嬿婉愈发感激起来。
皇后听闻此事后,在众妃嫔请安之时,当着众人之面称赞起了卫嬿婉,言语之间满是褒奖之意。与此同时,皇后话锋一转,又借机贬低了如懿一番,称其身为贵妃,应当肩负起相应的职责,多多庇护那些低位的嫔妃,而不是对此不闻不问。
如懿听后只觉脸上无光,心中倍感羞愧。自从上次她私自给了茉心一百两银子一事被发现并受到处罚之后,不仅失去了协理后宫的权力,就连皇上也再未踏足过翊坤宫一步。而且自从她被降为妃位以后,皇上更是不曾来过此处。更为糟糕的是,内务府送来的份例以及御膳房所供应的饭菜质量也大不如前。这般变化引得翊坤宫内的宫女们心生不满,然而如懿向来心高气傲,始终不愿主动前去求见皇上。
就在当晚,如懿心情烦闷不已,于是决定到外面走一走,透透气。没想到竟偶遇了正准备下值回宫的凌云彻。如懿一眼望见他,心头的烦恼瞬间便消散无踪。凌云彻见到如懿,赶忙上前恭敬地请安道:“给娴妃娘娘请安。”
如懿轻启朱唇,对着身旁众人言道:“你们暂且先行退下,本宫欲与凌云彻单独交谈几句。”话音落下,惢心、三宝等一干人皆恭顺地退至一侧。
凌云彻面带微笑,望向如懿,缓声道:“微臣方才刚刚结束当值,不知近日来娴妃娘娘一切可安好?”
如懿微微垂首,脑海中瞬间闪过近期所受的种种委屈,但她只是轻叹一声:“本宫最近……唉,罢了,不提也罢,且陪本宫漫步片刻吧。”
凌云彻敏锐地察觉到如懿神情中的不快,赶忙出言宽慰道:“娘娘,现今正值正月,微臣虽不明晓娘娘因何而心情欠佳,然娘娘昔日曾劝导微臣凡事需向前看,今日微臣亦愿将此语赠予娘娘。”
如懿缓缓迈步前行,同时侧头凝视着凌云彻,轻声道谢:“多谢你此番安慰于我。”
凌云彻紧跟其后,目光始终落在如懿身上。只见如懿身姿婀娜,仪态万千,周身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度,仿若已然看破世间繁华,历经沧桑。这般模样不禁让凌云彻心中更生敬意,暗想如懿如此人生阅历,着实令人钦佩。于是,他语气坚定地说道:“微臣衷心期望娘娘一世安康,幸福绵长。”
如懿听到这话,心头忽地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