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墙,大口喘气。
“长官,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瘦瘦的、看起来身子骨很硬的男兵问道。
境初定睛一看,记起问话的人叫陇艮,乡下来的。祖传的一身好功夫,但出了名的直肠子一根筋。
于是清了清嗓子,正色答道:“我在这儿,同魅羽上尉一起看地图研究阵法。”
“研究阵法为啥穿着睡衣?”陇艮又问。其他人都在使劲儿向他摇头使眼色,他也没领会。
“研究阵法必须要穿睡衣,原因是……”嗯,怎么往下编好呢?
“阵法的高层演练需调动天地之气,”魅羽在门口插话道。
“对,”境初两手一拍,“对修为高的人来说,内心澄明,随时都能对天地之气有所掌控。而像我这种凡人,白日里杂念丛生,灵识时时为痴妄所蒙蔽。只有到了夜深人静、半醒半睡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点可能抛开后天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达到返璞归真与天地同气脉的境界。”
“原来如此……”下属们都做恍然状,互相挤眼睛。“时候不早,我们得回去了。”
只有陇艮还站在原地,皱眉沉思。然后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随即被同伴拉出了卫生间。
之后是杂乱的脚步声,收拾东西和开门关门的声音。整套公寓终于安静下来。
二人随后简单清理了一下,便各自回屋休息。熄灯后,境初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划过的一条条车灯的倒影。大脑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中,过了好久还是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正心烦意乱,卧房的门开了一条缝,透出昏暗的光。
“你还没睡着,对吧?”她试探地问。唉,她已经很久没这么温柔地同他说话了。
他还未答话,又听她说:“要是不困,不如来我屋里坐坐?”
声音不大,但他确定自己听清楚了。立刻全身绷紧。“干、干什么?”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真想扇自己两个嘴巴。这还像个男人说的话吗?于是从床上起来,尽量以一种大大咧咧、泰然自若的姿态朝她走过去。她已换上了件粉色的睡衣——对啦,他想,不要老是刺眼的红色红色,柔和一些不好吗?
卧房里亮着盏壁灯,勉强能看清里面的事物。他进去后,她便把卧房的门也关上了。不是吧,这么快?他的心突突地跳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转念一想,像自己这样聪明又帅气的万人迷,她有这样的表现也不算不合理。
“坐,”她说。
坐?他愣了一下。哦,人家毕竟是女生,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的。于是就坐了下来,琢磨着接下来,是不是得先谈点儿人生……
她呆呆地望着他。“你坐床上干嘛?”
“那坐哪里?”
这时他才注意到,原来那两个打坐用的垫子正摆在前方靠墙的地上。
“你不是说,想学修行吗?”她不无兴奋地说,“我今晚就教你打坐。盘腿会吗?”
她说着,率先走到一个垫子上,坐下。
“盘腿呢,其实并不像一般人想象得那么简单。像我这样……哎,怎么你不高兴吗?”
他咧了下嘴,“没不高兴,你接着讲。”
“像我这样,两只脚的脚心都朝上,叫双盘。不过你一开始就这么做的话,多半腿会疼。可以先从单盘开始,也就是一只腿在另一只的上面。实在不行,就像普通人那样散盘也可以。”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另一只垫子上坐下。两脚随意地放在腿下,做散盘状。跟着她又告诉了他双手的摆放,纠正了他的坐姿,让他双目微闭,舌顶上颚。告诉他如何调整呼吸。
“在修行初期会有很多杂念,这都是正常的。只要一个个看着它来,再看着它走就行了。你越是着急赶它走,反而被它控制了。
“有时眼前会出现一些杂乱无章的小光点,闪两下又消失了。随它去,尽量不要‘着相’。开始吧。”
他于是就照着她说的,静静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听她问:“怎么样,看到什么没有?”
“没有散乱的光点,”他闭着眼睛说。
“别急,慢慢来,”她安慰道。
“只是每次意守丹田时,就会看到一个较大的光源。光线挺柔和的,象牙色为主,多少带点杂色,在缓慢旋转。”
他说完后,半天没听到回音,就睁开眼。只见她正嘟着嘴望着他,眼中尽是疑惑。
“怎么了?”
“做人要老实,”她语气不善地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呀。”想了想,笑了,问她:“莫非,因为我有四个魂,已经跳过修行的初级阶段了?”
“不要骄傲!”她瞪了他一眼,有些气急败坏。“修行的路是很漫长的,切忌狂妄自大。继续吧继续吧。”
他忍住笑,开始入定。这次却没有再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