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个姑娘家,以为能占到便宜。后来被我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地求饶。说什么只要我放过你们,以后每天早上起来对着南边磕三个响头,念一遍大慈大悲貌美如花小仙姑在上,请受小的一拜。日后若是再有冒犯,愿自断双腿、自挖双目——”
“胡说!全是胡说!”荒人气得暴跳如雷,“都是瞎编的!”
“怎么又成了编的了?”魅羽忍住笑,继续逗他,“你刚刚不是还以荒神的名义起誓了吗?”
“我、我是说,遇见你是真的。”
“那你们被我打是不是真的?”
“这个、被你……”荒人憋得满脸通红,有火无处发,一拳打到囚车底座上。这一拳确实有开山劈石之威,魅羽浑身一震,头顶的木板差点儿掉落下来。
一旁的士兵头子哈哈笑了,拍了拍荒人的肩膀。“老兄省省吧,你打不过她,耍嘴皮子更不是她的对手。”
说完又打量了魅羽几眼,城府满满地说:“无论这位姑娘是不是瞿少校的女友,我想他都会乐意见上一面的。”
于是士兵们守着囚车,原地等候瞿少校的回音。民众们见一时半会儿无热闹可瞧,在警察的劝说下散去了。魅羽瞅着继续西斜的日头,心里在犯嘀咕。她现在必须保护囚车里的犯人不被晒到,一旦日头被西边的两座山峰挡住,就可以放手行动。但是在这之前,怎生想个办法将囚车底部的炸弹解决掉才好呢?
又想起出门时答应陌岩在太阳出来之前赶回去。现在耽搁了这么久,他在家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大路一头传来几辆汽车的声音。驶在最前面的是辆迷彩色敞篷军车,司机旁坐着个削瘦的军官。五十多岁的样子,没戴军帽,粗直的短发已有一半灰白,但依然茂密。鹰钩鼻,目光犀利,嘴唇棱角分明。不妙啊,这个瞿少校来得可真快。
车队停住,瞿少校锁着眉下车,来到囚车前面站住。待认出魅羽时先是一愣,严肃的面容上继而绽放出一个复杂的笑容。“呵呵,还真的是我女友。想不到啊,居然在这里碰面了。”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士兵、荒人与警察都吃了一惊。魅羽计划被打乱,不过她向来是个临危不惧、打蛇随棍上的类型,既然瞿少校都亲口承认与她的“关系”了,那她还扭捏什么?
“他们都欺负我!”她拖着哭腔泛泛地指了指士兵和荒人们,“你替我打他们屁股。还有啊,为啥捉我哥哥?你把他和这群囚犯放了,否则咱俩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到最后这句的时候,仔细听的话能从娇嗔里听出一丝威胁之意。陇艮被封、境初锁魂、龙螈寺被夷为平地,都可以说是拜姓瞿庆二人所赐。真把她魅羽惹火了,她就算逃不脱也要拉他垫背。
瞿少校叹了口气,摇摇头。“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家,怎么火气这么大?”扫了一眼囚车里的犯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角色,放了就放了。不过和女友难得见次面,得好好聚聚。”
说完冲士兵们摆了下手,有人上前将囚车门打开。里面的犯人一涌而出,穿过被阳光照射的大路,在民众掩护下找阴蔽处躲藏。瞿少校随后抬手指了下他的座驾,又冲魅羽坐了个“请”的手势。魅羽只得重新戴好面罩,准备从囚车顶部跃下。
“别去,”身边的警察“哥哥”紧紧拽住她的胳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本来就想找他呢,”魅羽无所谓地说,挣脱了警察的手。“哥,你就放心回家吧。”
魅羽同瞿少校一同上了敞篷军车。共有三排座,第一排只有司机,魅羽坐第二排中间,瞿少校坐第二排右边。第三排坐着两个抱着枪的士兵,虽然不至于拿枪顶在魅羽后脑勺上,但也能在眨眼间将她解决掉。
车子沿着平缓上升的大路朝首府中央行进。两旁的楼房越来越密集,高低不平的石路很快被平整的柏油路取代。不知是因为头顶的太阳还是因为戒严令,原本热闹繁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而居民楼里的窗帘后人影憧憧,也不知有多少对眼睛在望下来,冲魅羽下了一场“目光雨”。
不知这家伙要带她去哪里、做什么呢?如果她还有利用价值,在兜率天的时候为何又毫不留情地要把他们四人弄死?走到这步,魅羽不能说全然不后悔。今天要是不出门就好了。先前她挺身而出是不得已而为之,然而陌岩在家见她迟迟不归,肯定担心死了。他二人生死相隔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才重聚。还不到两天,别又给自己搞成永别才好。
“有时我真是想不明白,”瞿少校语带感慨地说,“这都能让你们四个给逃了,你们到底是不是人?”
“先问问你自己算人吗?”魅羽冷嘲热讽道,“从头到尾我们也没招惹过你们。是你们非要东跑西颠、无处不在,有多惹人憎自己不知道吗?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瞿少校侧头看着她。“我们要的,其实和你们一样——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魅羽点点头。“那就都来龙螈寺出家好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