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中部有座小山,山的西面大都是有钱人在这里置备的度假屋,东部是给游客准备的酒店和出租房。天依旧有些阴沉,但不影响岛上美丽的景观。
船停在东北角的一处度假村门口,应当是这几年才修建的,小羽确定七年前来的时候没见到过。这里的海滩水浅,沿着岸边有十几座小屋悬空建在水上。透过蓝绿色的海水能望见水底的沙石。昨晚的涌浪没拍过来吗?小羽琢磨,屋里面都没进水?
这排小屋中央有座大屋,屋外的水上露台是给人吃饭喝酒的场所,屋子里面有礼品店、更衣室和游戏室。时候尚早,岛上其他客人估计刚起床。露台上的桌椅基本被同船来的年轻客人们包了,角落景色最好的那桌坐着涟笙等人。而那组金发、红发女郎们压根儿就是穿着三点式泳衣离开船的,此刻已经在水里嬉笑打闹得火热,用声音不断提醒着周遭的人群——我们最奔放!我们最性感!
已经没有空桌,小羽领着允佳,去跟温蓓蓓和杨晓蓉拼桌。事先定好了下午两点返航,那两个女生每人手中一张地图,正在讨论待会儿去哪里逛。
“我进去买喝的,”允佳对小羽说。
“你坐着,我去买。”
整天都是允佳照顾她,小羽过意不去。目光扫过露台也没发现姚诚的人影,否则可以指使他去买,看他是真想做她的跟班还是开玩笑。
小羽推开大屋的木门,穿过礼品店有个吧台,点饮料点吃的都在那里。沿着吧台有一溜儿圆凳,由于大部分客人都在露台上,室内只坐了个一身黑色长袖长裤的中年男人和一对青年男女。隔壁的游戏室里能听到娃娃头们在咯咯地笑。
小羽站在吧台前点了她和允佳的饮料。在等刷卡的时候,听右边的男青年说:“再过一周就开学了,寒假必须回老家。再见面恐怕要等到明年春天。”
小羽僵住了,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扭头看男青年,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雪白的镶花衬衣,肤色似乎比衬衣还要白。也许是室内光线过暗了,这人像刚从古墓中走出,侧影却又美得让人目眩神迷。已到法定饮酒年龄,所以应当是在喝红酒吧,否则那副棱角鲜明的嘴唇怎能如此红艳?让人想起长在深谷中瑰丽的龙荆花。
这人不正是咏徽吗?父亲是西蓬浮国嗜血王国里掌实权的缪亲王,是允佳的世仇,两个家族同属米高贝族。允佳说过,她自己刚出生时也是嗜血儿,随陌岩离开西蓬浮国时从老君处求得灵药才脱去嗜血习性。
“没事啊,你专心念书,”咏徽身边的女孩说。女孩的脸被咏徽遮住,小羽只能看到一头微卷的长发和耳边的珠花。“刚上大学肯定要有个适应阶段,咱们可以经常视频啊。”
“那倒也是。记住视频时不能让你爸妈瞧见我,会吓到他们……”
小羽手中握着的两只玻璃杯被哗啦啦捏成碎片,落了满地。玻璃将手掌扎出了血,坐在她另一侧的中年黑衣男人立刻警惕地望过来,应当是咏徽的保镖了,可小羽浑然不觉。她是个皮实的女孩,从小到大经历的风浪也不少了,极少像此刻般心跳得生疼,呼吸都困难。
咏徽、咏徽居然变心了,另找了女友?要说咏徽和允佳总共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幼儿时期,第二次是七年前。当时也只是同允佳彼此动心,并未表白或许过什么承诺。
不同于司榆的仙气、涟笙的甜萌、向槐的英挺和姚诚的贵族气质,咏徽更像古堡里生活了千年的幽灵王子。邪美又有神秘感的男孩,有女孩喜欢也不稀奇啊?这么些年过去了,身边没有女友才叫不正常,是吧?这要是她小羽看上的人,生气归生气,既然对方有主了,当晚就可以把他忘掉。明天就会再找个新爱。
可那是允佳啊!允佳是谁?允佳是她见过的最美好、最善良的女孩。这些年来允佳可是一天都没忘记咏徽,待会儿小羽出去该怎么和允佳说起此事呢?说了吧,让她伤心。不说,难道由着她继续痴迷于单恋中,不知道她的心上人分分钟陶醉在别人的温柔乡里?
接下来的事已不受小羽意识的控制。眨了下眼睛,她已移到咏徽近旁,开山劈石地一拳划了道弧线,打在他左太阳穴上。这拳连她自己的手都打疼了,咏徽肯定受创不小,摔到地上后双手抱头。
身后阴风袭来,小羽凭多年打斗经验知道是保镖正一拳打向她的后心。小羽向右闪躲的同时右臂向后探去,精准地摸到保镖的胳膊。一抓一拧之间保镖手肘脱臼,同时一脚踢在对方腹部。保镖后背撞到对面的墙上,捂着右肘闷哼。
“喂,你凭什么打人啊?”女孩在扶起咏徽的同时气愤地质问小羽,“出手还这么重,我们招你惹你了?”
“你问他,”小羽听自己说,胸口还在不住地起伏,“你让他自己说。”
“神经病,我根本不认识你!”咏徽站起身,望向小羽的那一瞬双目变得猩红,口中左右两颗虎牙似乎也在迅速长大。
“不认识我?”小羽杀气腾腾地朝他迈进两步,“连丈母娘都认不出来,你小子是个什么玩意儿?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