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些人的目光只是有点耐人寻味,倒是没什么恶意,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是没什么恶意,还是因为谢闻璟身后的辅国公不敢有恶意。
谢闻璟本想问清楚,但转念一想,又算了。
左右不过是后宅那些事,而人的天性就是对这些感兴趣,自己的这些同僚又不是什么冷漠的性子,因为这些而把这样的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也很正常。
谢闻璟想通这一关卡后,倒是泰然自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反倒让他人心生敬佩了。
能顶着这么多人的眼神做自己的事情,这份定力,不是常人能有的。
直到散值的时候,之前和谢闻璟在云舒楼里喝茶的青衣公子才告诉他缘由。青衣公子原是定国公家的小公子,名为唐司明。和辅国公家的情况不一样,唐司明家可谓是顺风又顺水,可谓是京城里最值得羡慕的一家人了。
父母恩爱开明,族人也上进,除了自己考来京城的,其余的都安安分分地待在唐家的祖籍地,也不惹是生非给唐司明这一支添麻烦。更不用说定国公的两个儿子,大儿子聪慧过人,早早地就能独当一面,年纪轻轻就是大理寺少卿了,娶的妻子也是青梅竹马,当时还成了京城的一段佳话。
小儿子唐司明虽然调皮了点,但也不蠢,磕磕绊绊地考了个进士及第,安安分分地在翰林院待着,散值就回府,偶尔和朋友出去小酌一杯,从不拈花惹草。
夫妻恩爱,兄弟和睦,定国公本人还非常被皇上器重,简直是京城所有高门大户最羡慕的对象。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觉得我太宠爱妾室了?”谢闻璟静静听完唐司明讲完来龙去脉,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用想,这种消息肯定是江氏放出来的。
她早就看不惯谢闻璟在京中的好名声了,之前谢闻璟把自己看得死紧,一点女色都不进,她就明里暗里说谢闻璟冷漠无情六亲不认。后来等谢闻璟及冠了还没娶妻,还拒绝了她安排的好几桩婚事,她又让人放出了谢闻璟有隐疾的消息。
虽然谣言这种东西见仁见智,谢闻璟在京中的追随者也众多,但谢闻璟本人对这种谣言回应得也是有一搭没一搭,根本不在乎外人怎么看自己。渐渐的,有关于谢闻璟的谣言到底是真是假就没人去探讨了,是真是假全在自己。
谢闻璟不觉得意外,也不觉得自己被安上这样的名声有什么不好,他又没有妻子,五年内都没娶妻的计划。
这种事情传出来,说不定对他来说还是件好事,至少省去了很多功夫。
“你没个什么表示?就这么任由你继母造你的谣?”唐司明特看不惯谢闻璟对什么都很淡漠的样子,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为谢闻璟着急似的。
这就不是皇上不急那什么急么!
谢闻璟微微勾起一点唇角,轻抿了一口茶:“不是好事吗?”“这是好事?你以后娶妻怎么办?万一别人以为你会宠妾灭妻呢?这谁还敢嫁给你啊?还有陛下,陛下最讨厌后宅不宁的人了!”唐司明一听谢闻璟这话,顿时急了。
“我后宅就一个人,哪来的不宁?”谢闻璟不急不徐,给自己和唐司明添了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再说了,后宅不宁,我不信她搞不定。”
“她”指谁?唐司明知道,但唐司明没想到的是,谢闻璟为什么回对那个女子那么有信心?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成了谢闻璟妾室的女子姓甚名谁呢。
哦,不对,他知道姓季,因为他听说了江氏有一门亲戚来做客,那家人就是姓季。
说是做客,实际上就是打秋风,这不,把谢闻璟打到自己女儿身边了吧。
不过那顾娇娇也是嘴紧,居然什么都没说,真是要变天了。以往不是她看到哪家贵女稍微靠近了谢闻璟一点都恨不得让那姑娘身败名裂的?这会儿居然就上门找了次茬,什么都没说?
反常,相当反常。
谢闻璟才不管唐司明百转千回的心思,他方才听府里他的人来告诉他,说今天季晚棠去了一趟江氏的院子后,就出了国公府,一直到下午才回来。
什么事情需要出府?
季晚棠为安江氏的心,特意在拿到药方之后就急匆匆出了府,还真去了一家医馆把这个药房给那坐诊的大夫看了。
大夫说这药方没问题,确实能安神,就是抓药的时候要注意,有一味药是有轻微毒性的,若是剂量多了,长此以往下去,服药的人可能会在某个时候突然中风,无论年龄。
季晚棠的心沉了沉,但又觉得江氏不可能留一个这么明显的破绽给她。
她就在这家医馆里照着这个药方抓了点药,就回了国公府。
听到下人汇报季晚棠的行踪,江氏笑了笑,眉眼间都是志在必得:“十几岁的小姑娘,又是被我那好妹妹那样养的,什么都没见过,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倒还以为是个多有心机的丫头,原来也是个蠢货。”旁边的丫鬟连忙奉承江氏,听得江氏眉开眼笑,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