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房子在收拾也就那样。
屋里惟一的家具就是一个老杨头留下的破杨木柜子,从里面掏出来一个老鼠窝之后就空空如也,还好厨房快留下一口破水缸两个坛子还能凑合用。
大姐叶青梅叹息着问道,“晚上怎么住啊?”
叶辰心情大好,“今晚将就一下,你先去做饭,我去弄点干稻草回来,铺在炕上凑合一宿,明天我想办法弄些铺盖。”
交代完,直接去房子边的柴火堆抱干稻草往回走。
幸亏这些天没下雨,草都是干的。
叶辰摊开晾晒一下,防止有虫子混在里面,一边翻动,一边用小木棍敲打,小妹叶花叶有样学样的拿着一根棍子在一边捣乱。
弄的草屑满天飞。
老杨头的房子在村子西南角,属于村子把边的地方,再往外走就是村里的田地。
左边邻居是姓罗的一家三口,看到叶辰他们父子四人在收拾房子一脸晦气的表情。
罗老大的媳妇马小芬还隔着篱笆使劲朝着叶辰他们吐口痰,“到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么一个邻居,一家子丧门星。”
嫌弃都写在脸上。
叶辰看了马小芬一眼,暮气沉沉的眼中全是冰冷。
一个村子住着,谁不认识谁,按说不至于这样对待,只因叶文武太窝囊。
靠山村不小,有两百多户,叶辰家里那点事不到一个小时就传遍全村,都知道他们一家四口净身出户,现在穷的都掉底,说是吃上顿没下顿都是抬举他们,谁敢搭茬,万一借钱借东西怎么办,谁家有钱填这个穷坑。
叶辰也无所谓,这些人渣不来往更好。
吃完大碴粥,叶辰去生产队的水井给家里挑了两桶水,之后四口人就躺在干草堆上各自合计心事。
小妹拿着两块石头冲着窗户时不时的傻笑。
大姐似乎有话说,几次跟弟弟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很想问叶辰,现在家里别说钱了,吃的也只有刚拿回来的十几斤苞米茬子,四个人像是牲口一样蜷缩在干草堆上面,以后怎么办。
净身出户不是说笑的,今后家里没有地,那就没有经济来源,四个人喝西北风过日子么?
房子前后都透亮,屋里的蚊虫嗡嗡乱叫,没一会功夫就弄得一身是包。
叶辰挥手拍死一只蚊子,总算弄出点动静。
一直闷不出声的叶文武此时终于第一次开口说话,“叶辰,爸在家里没地位,说不上话你也别怨我,谁让你摊上我这么一个窝囊废的爹。
我这有二十块钱,是偷偷攒下的,你拿去明天到镇子上给家里添点油盐。”
说着话,他从裤衩兜里掏出来一个小手绢包,里面一块五毛,一毛一分的一大堆毛票都交给叶辰。
叶辰粗暴的将手绢给推回去,“用不着你假惺惺,自己留着花吧。”
大堆的毛票散落在稻草堆上面,叶文武没有吭声,眼角湿润,把这些毛票一张一张的重新捡起来,“我知道你怨恨我,怪我瞅着你跳进火坑,可是我心疼又有啥用?
爹一个残废啥也不是,没有能耐,但是钱必须拿着,算我给家里尽一份心,过日子不能一分钱没有。”
叶青梅借着月色帮着拾掇好这堆毛票,又一次包进手绢里,然后递给叶辰,“老弟,再怎么说他也是咱爸,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你不能这么对他。
苞米茬子总有吃完的时候,现在火烧眉毛顾眼前,总不能过日子油盐都没有,拿着吧。”
叶青梅就是这样,对谁都抱有善心,不知道反抗,要不然今后也不会被卖给隔壁村的二流子,替表哥还赌债,窝窝囊囊的活着,几年后落得个抑郁自杀的下场。
就这种性格,不挨欺负都怪了。
叶辰推开她的手,“姐,你放心,我当家保证不会让你跟着饿肚子就是。”
说完他翻身爬起来,去院子外的篱笆上砍下来一根鸡蛋黄粗细的柳树条,三两下削成一个两米多长的木棍,随后又找了一根废弃的钢筋头绑在上面。
拿着一个尿素袋子和水桶就要出门。
叶青梅吓坏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小弟,你要干啥?千万不能犯傻啊,你不能干杀人放火的事情知道么?”
叶文武也紧张地盯着他,张嘴都不知道怎么说,拖着瘸腿从炕上下地。
叶辰苦笑解释道,“姐,我脑子清醒的很,不能干这傻事。
我去村外的河沟看看,能不能叉几条鱼回来吃,若是多了的话,明天还能拿到镇上卖两个钱。”
听到他这么说,叶青梅才放手,“你可不能骗姐,我跟你去。”
“都是看运气的事情,你去干啥,在家呆着吧,今晚月亮大,我一个人也不害怕,顺利的话半夜我就回来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出门。
叶辰准备这些东西可不是去村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