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活生生把人烫死……
当时救援到的时候,游轮还在着火,不好靠近。
宛如一场人间炼狱。
张贺年到的时候救援行动还在继续,海面上漂浮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空气更是弥漫一股焦味油味。
这些画面自然不会被转播出去。
饶是叶准都不忍心看下去。
张贺年仍旧不信,他不信秦棠死了,绝对不可能,他死死握着桅杆,力度之大,青筋暴起,脖子上的筋脉更是突起。
夹杂异味的海风吹起他的衣服,熨贴出劲瘦的腰身,他死死盯着海面看,心跳重重砸击胸腔内壁,
天色渐暗,救援还在继续。
自从秦棠出事,他不眠不休,就没合过眼,双眼全是血丝,叶准劝过他,但没用,他固执得听不进去,只关注和秦棠有关的消息。
现在又迎来这条噩耗。
叶准心想完蛋了。
晚上海面风大浪大,又冷又下起雨,张贺年被浇了个透也不离开,一粒饭都吃不下。
向来不信佛的人在这天不断向佛祈祷她的平安。
……
救援行动一共持续了三天,没有幸存者,游轮上一共三十四人全部遇难。
消息震惊全国。
遇难者遗体只找到二十具,其他的很可能跟着游轮化为灰烬,永沉大海。
游轮名单出来了,里面赫然有秦棠的名字。
那一刻,身体仿佛被撕碎,灵魂震颤。
张贺年缓过神来,仍旧不信,狼狈不堪去辨认已找到的二十具遗体,没有找到一具像她的。
这一刻,他想是不是佛显灵了。
越是无望的时候,没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张贺年绝望想着。
他不愿意相信他心爱的女孩随着游轮永沉大海。
……
回到张家是三天后,游轮爆炸的余热还没完全淡去,新闻到处都是。
张贺年回到便听到客厅电视正在播报游轮新闻。
不少专家在分析爆炸的原因,阴谋论的、zz论的,还有船长报复社会的,什么声音都有。
这事自然也瞒不住张家。
后院,张夫人在烧纸。
张贺年闻到味道,几步出去踹掉烧纸的铁盆,质问张夫人:“您在干什么?”
张夫人手里还拿着纸钱,支支吾吾的,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不轻,加上也有她心虚的原因,好半晌答不上来。
“给谁烧纸?说话!”张贺年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双目猩红,下巴一圈胡茬,面目狰狞,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劲。
“我、我烧纸怎么了……”
“您是在咒谁死?”
“我心疼我孙子行不行!”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般,她也难受,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一个孩子,结果呢,连孩子的影子都没看见,就没有了。
这也愈发让她坚定当初棒打鸳鸯的决定,就该棒打,他们俩天生不合适!
“孙子?”张贺年嘲讽一笑,到头来,她只想着‘孙子’,秦棠的命不是名,“哪来的孙子?棠棠没有怀孕,是我骗您的,您听清了?”
“你说什么?”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孙子,以后您也不会有什么孙子,您要是不想张家败在我手里,您最好天天上香拜佛祈祷棠棠回来。”
说完,张贺年上楼找了老爷子。
老爷子也听说了,一时接受不了现状,卧病在床,他对张贺年说:“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找,继续找,她不会有事。”
他坚信,她在等他。
他不能放弃。
“那就找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张老爷子不愿意他再重蹈覆辙。
张贺年说:“爷爷,您保重身体,等棠棠回来,她回来看不见您会难过。”
“好,我等她回来……”
……
张贺年不遗余力还在追查,豁出去了。
他找来方维商量,方维早早从桦市赶了回来,在秦园见到他时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来,整个人憔悴不少,烟灰缸里全是烟蒂,一向意气风发的人突然变成这样。
“你……还行么?”方维找位置坐下。
“我怀疑陈湛根本没死。”张贺年没回答他,而是说了一句。
“假死?金蝉脱壳?”
“嗯。”只要能证明陈湛没死,秦棠就没事,以他的手段,不可能就这样死了,即便真要报复,也不会让秦棠‘死’得不清不楚。
张贺年和他打交道这么多年,了解很透彻。
“那他没死他躲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