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县的西城,与东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
在守卫森严的戒备之下,路上荒无人烟,除了带着面衣值守的护卫,见不到一个百姓。
每家每户的门前都站着一个守卫,看守着他们不让出门,同样为他们去传消息。
温言棠他们到了,路上没有迎接他们的人。
他们只能一边走,一边询问刘县令私宅的位置。
秋风萧瑟,在这云灵县的街道上,更加凄凉。
到了刘县令私宅门前,穆辞骁搀扶着温言棠下了马,穆辞骁亮了身份,门口的守卫给他们开了门。
进去之前,守卫还特意叮嘱,戴好面衣。各自检查完毕后,这才进门。
刘县令为官清廉,但家底丰厚,祖上有从商的经历,这私宅虽比不得京中官员的院子,却也别有韵味。
他们在下人的一路带领下,进了温昌所在的屋子。
屋子门窗紧闭,里面更是漆黑黑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的草药味极为浓烈,呛得温言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温昌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出,“是谁来了?”
“父亲,是我。”
温言棠自以为很镇定,她知道温昌死不了。可是看着床帘后面的影子,她的声音还是哽咽了。
“言棠?”温昌惊讶的,想要起身看看门边的人,“是言棠吗?”
“是我,是女儿。”
温言棠应答着就要上前,被穆辞骁一把拦住。
穆辞骁皱着眉,低声道:“别去,小心染病。”
他的担心不言而喻,温言棠心底暖洋洋的,她挣脱开穆辞骁的手,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药是有的,可是万一被传染,死不了,被折磨的滋味也不好受,她还不想遭受这种罪。
里面的温昌气息漂浮,身体极为虚弱,却也道:“你来做什么,快回去。”
她往前走了两步,距离床一步之处停下。
沉声道:“父亲,女儿担心您的安危,这才来了云灵县。没成想来了这里没两日,就听到世子他们说找到治疗霍乱的药了。”
温昌苍白的脸色露出一丝雀喜,眼神中也开始有了光。
“此话当真?”
这几日他被霍乱折磨得痛苦不堪,还以为此生再无生还的机会,没想到女儿的到来竟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
“当然是真的,女儿怎么会骗您,只是”
“只是什么,乖女儿,你直说就好,为父受得住。”
温昌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听她继续说。
“是世子殿下因梦中人指引,在县衙后山挖出来的,还不曾有人尝试,父亲可愿一试?”
“原来是这样,”温昌似是松了一大口气,他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道,“言棠觉得,这药父亲该不该吃?”
当然该吃,那是救命的!温言棠心道。
可这样说,无疑是对药没有任何怀疑,倒像是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一般。
“女儿不知,女儿忧心父亲的病情,只知若有一丝机会女儿都不愿放弃,父亲若需要女儿来试药,女儿自当义不容辞。”
温昌笑了,病态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似是被温言棠治愈到了。
他欣慰道:“这天下哪有父亲让女儿试药的道理,你说得对,若是有一丝机会,都不能放弃,让下人们喂我吃药吧。”
“如此尽孝的机会,女儿怎会假手于他人,我亲自给您喂药。”
“不可!”
“不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温昌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人。
他狐疑道:“是谁?”
穆辞骁缓步走上前,作揖道:“学生穆辞骁拜见丞相。”
“世子殿下,您怎么过来了?”
温昌惊慌失措道:“殿下,老臣身染重病,还请殿下离开房间,以免伤了您的贵体。”
他往日不太喜欢穆辞骁,可这霍乱毕竟不是小病,他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若因为自己染病,那他可是犯下大罪了。
“无妨,温丞相莫要动气,温大小姐一介女子都能来,我堂堂七尺男儿又有何不能来。”
“可咳咳”
温昌话没说完,就是一阵咳嗽,温言棠着急地要上前,被穆辞骁再次拉住。
“大小姐,再向前就危险了。”
“还请殿下带我爱女离开,若这药真能治愈老臣的病,待老臣身子恢复,定会到靖王府亲自拜谢世子救女和献药之恩。”
温言棠用力想推开穆辞骁,“穆辞骁你放开我,爹,女儿要亲自给你喂药。”
温昌用尽全身力气,强撑着身体上的难受,宽慰道,“放心,爹会安心吃药的,你回去等着吧,爹肯定会完好无损地回到你的身边。”
“还请丞相按时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