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高子听了姜姩的话,脸色一惊,不可思议地说道:“姩贵人是第一位留宿乾明殿的娘娘,皇上没提,奴才们也不知。”
姜姩浅浅叹了口气,只能眼巴巴目送着他们出去。
小高子身后的一个小太监,却忽然回头朝她一笑。
姜姩瞬间头皮紧绷,吓得往后踉跄几步。
是他!
“小姐。”
安夏赶紧上前将她扶住。
“小姐你怎么了?”
姜姩用手按着自己的人中,绝望地看着安夏。
“安夏,南蜀的仗打完了吗?平南王何时有空来一趟啊~~~~”
安夏眼珠转了转,小姐何时关心起边疆战事了。
清心殿上。
裴玄依在书案前的黑漆描金龙纹扶手椅上,单手慵懒的捏着眉心,闭目不语。
皇城司指挥使路达一身皂色锦缎长袍,刚毅凛然地立在书案前,低头禀报。
“李成国那老贼仗着兵部尚书的职权,不仅假公济私,大量私吞军粮军械,还纵容其子骄奢淫逸、买官卖官,朝廷与他们父子有所勾结的官员名单,属下已暗中查明,待皇上过目。”
裴玄神色淡淡,眼皮也没抬一下:“传令,兵部尚书李成国,以身饲虎,大义千秋,即刻昭告天下,以香木重塑金身,以国公之礼,厚葬。”
裴玄修长的指节轻轻敲了敲案台上的那本名单之上,思忖半刻,锐利的眼睛缓缓张开,抬头看向路达道:
“兵部私吞军械军粮,为何不见军中来的弹劾折子。平南王何曾如此大意了。”
路达冷峻的脸上,神色一震:“兵部贪污也与平南王有关?属下上次沿着那行刺的太监追查,线索仅到了靖州天泉山庄便断了,如此一说,靖州可是平南王的地盘,此事可要属下继续深查。”
裴玄起身,缓缓走到鱼缸前,拿起食饵投了几颗,淡淡开口道:
“不必了,近来南蜀侵扰不断,都先养着罢。太瘦了,柴。”
他看了看缸中那几条欢快抢食的鱼儿,嘴角微微一扬,拍了拍手上的食渣,淡淡道:
“回吧!”
路达点头,正要转身,却又被忽然叫住。
“慢着。”
裴玄好看的眸子看着路达腰间,眉头皱了皱,一只粉色的桃型香囊与主人肃杀的气质极为不搭。
路达见了,立刻用手捂住了那只香囊,黝黑的脸上满是尴尬,低头答道:"哦!这是贱内为属下求得护身符,还非要属下佩戴,属下来得匆忙,便一时忘了摘下来。"
裴玄听完,眉毛微微上扬,愣怔一秒,随即没有说话朝门外走去。
疾步来到乾明殿,却不见他心心念念的小贵人。
“姩贵人说去内院透透气。”
大宫女佩兰低头回禀皇上。
裴玄听完,又快步朝殿后的院子走去。
秋意甚浓,满院落木五彩缤纷随风而下,只见他的小贵人穿着一身金棠色梨花纹轻纱长裙,站在忘忧湖畔,一棵半青半黄的柳树旁,嘟着嘴仰头张望着什么。
裴玄不自觉嘴角一扬,朝她走去。
“乾明宫,忘忧湖畔,樱花飞扬,姜姩一袭红裙,飞舞红缨枪直击裴玄的胸口,他似颠似笑,伸手接过一片落樱,缓缓倒地,结束了那昏庸又癫狂的短暂的一生。”
姜姩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头蹙起道:“不就是这吗?哪里有樱花树,明明是柳树。”
她伸手狠狠扯了一根柳条,金黄的叶子随风飘落,如同她此刻心情一般。
这不免令人感到有些怀疑,是不是穿错书了,怎么到处都这样不同。
一回头就见裴玄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身后,吓得她差点没站稳落进湖里,被裴玄一手搂住。
“皇皇上。”
姜姩有些惊慌,就见裴玄清癯俊秀的脸近在咫尺,垂眸凝视着怀里的她,嘴角笑意分明。
“爱妃喜欢樱花树?”
姜姩抿着嘴,心里直发虚。
“嗯樱花好看”
裴玄眉眼含笑,淡淡道:
“朕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