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姩无精打采地低着头往前走。
忽然就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伤心了,朕不会死。”
她眸光倏地亮了起来,猛地抬头,就见裴玄已经立在了自己面前。
他面色虽还有些苍白,那双上挑的凤眼却显得盛气满满,如水般柔和的眸光正凝视着她。
姜姩只觉得心中豁然开朗,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都好似更轻松了。
他可算醒了。
“听闻爱妃昨夜守在朕床边一夜,今日又急急出宫为朕去求护身符?”
裴玄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姜姩的头顶,声音像水面激起的阵阵涟漪,温柔清缓,含情的眸子中露出些许期待。
看吧,裴玄就是这个世界待她最好最温柔的人,哪怕他并不是一个温柔的好人。
既来之则安之吧,为了腹中的孩子,她放弃继续做大女主了。
她要跟裴玄回宫好好躺平了,安安胎,攒攒钱,在哪儿过日子不是过呢,生了娃,趁义军攻城前再逃吧,一个孕妇还折腾什么。
她眼眸微动,抿嘴一笑,将手伸到裴玄面前,手掌摊开,一支狗形的粉色香囊露了出来。
裴玄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眯,上扬的嘴角缓缓拉平。
“狗?朕是天子,要戴也该戴龙。”
姜姩抬头朝他咧嘴一笑,杏眼弯弯,两个小梨涡略显几分娇憨:“皇上说得好像有道理。”
裴玄皱着眉看着她半晌,嘴角忽然就压不住了,于是他低头无声一笑,一手接过小贵人手中的香囊,低声含糊道:
“狗就狗吧。”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便笑到了一起,今年的冬风好似不似往常冷了。
邢朝朝站在不远处看得心花怒放,她凤眼微眯,露出一脸姨母笑,纤细的玉手摸着自己的心脏,初恋的感觉回来了。
这暴君和妖妃玩的,好纯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