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大手一挥买下的成千上万件玉器首饰也终于运到了宫中。
裴玄回来的时候就见姜姩小眼放光蹲在地上扒拉宝箱里的首饰,小贵人很喜欢。
他嘴角一弯,走上前去,俯下身将她扶起来:“别老蹲着,地下凉。”
小贵人手腕骡着一串玉镯,发髻也插得满满的玉簪,被他扶了起来,眨巴着水润的杏眼,仰头说道:“我月事结束了。”
一时间,空气安静片刻。
姜姩看着裴玄有些发懵的眸子,突然意识到她自己的话有些突兀。
她想说,月事结束了不怕凉。
安夏不合时宜的走进来说道:“小姐浴汤备好了,可以沐浴更衣了。”
“来了。”
她低着头转身就溜了。
留裴玄在原地,凤眸微抬,月事结束了?是暗示吗?
这几日裴玄每晚都与她同眠,为她用汤婆子暖着小腹。
这是暗示什么呢?
不让他上床了?
还是?
待裴玄踌躇了半天,走进寝殿,发现小贵人已睡得香甜,他无奈一笑,看来月事结束了,确实不需要汤婆子了。
裴玄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静静在她身边躺下,闻着少女清甜的气息,他便又能睡个好觉了。
不过,不管睡前如何保有分寸的距离,睡醒一定是被小贵人攀在身上的。
姜姩醒来,见裴玄还睡着,便默默收回搭在他腰间的腿,抽走压在他臂弯里的手,掀开云丝锦被,悄眯眯穿上鞋。
身后却响起裴玄倦怠的声音:“爱妃,伺候朕更衣。”
她一回头,见他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正从床上坐起来。
裴玄从不喜欢别人碰他,更衣沐浴都不用宫女服侍,忽然起什么幺蛾子。
宫女们呈上了皇上的朝服,还有一套贵人的宫装。
姜姩嘟着嘴,拿起那件枣红色镶金边的绛纱袍,走到他面前。
他个子很高,她的脸平视才能看到他又宽又瘦的胸膛,姜姩抬头偷瞄了一眼,裴玄微微低头,一双上挑的凤眼正从上至下凝视着她,可能昨晚她睡相不佳将他得罪了。
姜姩赶紧低着头,一只手拿着将衣服从他张开的手臂下绕到他背后,另一手则从他另一边手臂下方绕过去。不知是她手短还是他太宽,这样一来,姜姩几乎整个人贴在他胸脯上,隔着自己身前那团绵软,他有力的心跳依旧清晰。
她尽力展开衣衫想套在他身上,奈何他太高,她踮着脚也难够到他的手臂。正慌乱,他却自己弯腰将手伸进袖管,然后径自走到托盘前,拿起她要穿的阏脂红点赤金线缎子小祆,走了回来。
“抬手。”
姜姩仰头看他,老实配合。
“你什么也不会,离开朕该如何?”
姜姩仰脸看着他,杏眼微眯,怎么穿个书也有职场pua。
“皇上,路指挥使求见。”
平阳公公在屏风外淡淡说道。
“来了。”
裴玄边往外走边自己套上了朝服。
待姜姩走到前殿,就听到路达的声音传来:“南蜀传回捷报,平南王大胜,不过,他斩杀了南蜀太子。南蜀那边民情公愤,这战火一时半会儿是熄不了了。”
裴玄淡淡道:“昭告天下,平南王大败敌军,赐金甲战袍,宝剑一口,以显军功之盛。”
“皇上,平南王违背圣旨,擅自杀了敌国太子,导致矛盾激化加深,为何不罚还赏?”
裴玄沉沉道:“皇叔名在功名册,如何罚他?朕倒想看看他能拿那场仗在南蜀待多久,终是有他耐不住要回来的时候。”
说起平南王,姜姩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认亲玉簪还在韩雨桐那里,得先拿回来。
趁着早膳见裴玄心情不错,她便试探着问:“皇上,嫔妾可以回一趟拾月宫吗?”
“朕陪你去。”
姜姩生硬笑笑:“也行吧。”
晌午时分,皇帝的玉撵难得去了趟后宫,停在了拾月宫门口。
今儿的天空有些阴沉,气温也降了几度,小贵人伸出手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寒气,自言自语道:“今年的初雪应是要到了。”
她的嘴角不自觉漾起好看的幅度,眸中似是充满期待。
裴玄低头看着她,真想让那初雪立刻落下来。
“爱妃喜欢下雪?”
“下雪天恋爱,下雨天复仇。画本子里不都这样。”
小贵人还是喜欢画本子的,还好没全焚了。
裴玄嘴角扬了扬,侧身将她身上的绣花小披风紧了紧,然后将她微微有些凉的小手紧紧攥在宽大的掌心里,一起往拾月宫走去。
拾月宫的宫人们见了皇上,皆是一愣,仓促地行礼叩拜。
林馨儿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