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没事吧,别吓我。”
一个青年急匆匆跑进来,看着病床上的李兴国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
医生连忙拉住,叹了口气道:“你爸爸吸收毒素过多,病情危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不过还是做好心理准备,趁着现在你爸爸清醒,多和你父亲聊聊吧。”
说完后,医生挥了挥手,把护士都叫了出去。
青年见医生出去带上门后才把表情由担心变成笑容,附在李兴国的耳边道:
“早上吃的菌子香吧?那可都是我的孝心,我找了很久的。”
他声音平淡,仿佛叙述一件小事一样,却让闭眼假寐时不时因为病痛折磨的李兴国睁大眼睛,看向青年,仿佛在问为什么。
“老头,你很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让你做个明白鬼,其实我忍你很久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爸爸,你真以为我听话孝顺啊,要不是因为你的财产还有用,我早就和我妈走了。”
一个青年坐在一个李兴国身旁,一脸笑容地说着最恶毒的话语。
李兴国满脸苍白,眼珠子涨得都快出来了,勉强抬起颤抖的手,指着青年愤然道:“你逆子,逆子!亏我对你们那么好!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咳咳咳”
青年露出一丝不屑,坐直身子,拿出一张纸,继续道:“别一脸对我多好的模样,你居然怀疑我,还调查,这就算了,这么多年的父子情了,你居然想着立遗嘱把遗产给你侄子也不给我,哼,不过,你不讲情面我也得记你一点好,不仅送你去见那两个老不死的,也尽最后一点情分,等你死了帮你哭一哭的。”
李兴国瞪大眼睛,呼吸粗壮起来。
眼前好像走马灯一样出现自己的一生,取名李兴国,读小学,读初中,读高中,高辍学回家,在家附近的挖炭厂里上班。
20岁,娶媳妇,有了一个孩子。
29岁主动去学习,以奔三的年龄考上大学,四年大学学习后毕业就分配去了师范学校。
一家子其乐融融,他存了一些款,准备给儿子买房子。
发现不对,调查,立遗嘱,逆子送汤……
似乎记忆在攻击他一眼,突然他哇的突出一口血,身体一个抽搐,没了动静。
青年人见此连忙换上着急表情大喊,“快来人,快来人”
1983年,云宝县第七大队李家村。
这里瓦房和黄泥砖房子交错林立,时不时传来鸡鸣狗叫的声音,周边的树木只剩下了枝桠,挂在上面的叶子寥寥无几。
此刻,在一间瓦房里,传出一阵阵讨论声。
“老刘家也太欺负人了,明明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居然还要三转一响。”
“她女儿在供销社工作,这其实不算过分,毕竟隔壁村那个还多要三十二条腿。”
“二哥,都怪我,要不是我多生了几个孩子,要被收超生费,也不知道超生费需要多少,否则也不用这么为难,现在大家凑一凑也能凑出来,要不我把孩子扔了吧”
“哼,老三,你说什么胡话,你“
嘈杂的声音在屋内回响,床上的少年被声音吵醒了。
“嘶,地府也是这么吵的吗?那个该死的逆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李兴国双拳捏的发白,然后睁开眼睛。
收敛起情绪的他扫视一圈后,皱了皱眉,总感觉有点熟悉感。
积满灰尘的拉绳灯、一个装着鸡蛋的破锅、还有很多瓷罐。
空白的大脑终于有些反应过来了,这床和自己老家的房子不敢说一模一样,但是八九成相似还是有的。
“爸,大伯,三叔,四叔。”
李兴国走到门口,见到大厅中一个炉子旁围绕着四个人,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这熟悉的一幕……不是商量彩礼的一幕吗?
“这么说,我重生了?”
李兴国还有些不敢置信,立马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强烈的痛觉是那么真实,他不得不信。
呆愣了一下后,他眼中有着寒光闪过,那个贱人和杂种,他一定要报复回去。
李兴国收起情绪,目前最重要的是阻止婚姻,不然木已成舟,自己就糟糕了。
他走出门去,四双眼睛顿时看向他,不等四人说话,他立刻对着中间头发斑白的男子说道:“爸,我不想娶刘慧珍。”
李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拍座椅,怒吼道:“臭小子,你在说什么,这样的好媳妇可遇不可求,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要,我们好不容易才谈妥的。”
李兴国撇了撇嘴,虽然被骂了,但是嘴角是抑制不住的高兴,上一次被骂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真是怀念啊。
他表面却是面露犹豫之色,李爸见此皱了皱眉头,“你小子,想说就说,什么时候学女人了?”
“爸,听说……刘慧珍那女人偷男人,还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