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单沉吟片刻,低声说道:“但是殿下,玛蒙毕竟是我们的敌人,倘若鲜于将军执意将其放走,属下担心……”
姜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我明白,鲜于将军与玛蒙情同手足,这也是人之常情。”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两人的交谈。
姜辰和钟晓单同时转过身,只见左勇禹快步走来,神情有些焦急。
“左将军,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姜辰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
左勇禹行了一礼,声音低沉:“燕王殿下,鲜于将军已经开始接手西州巡查的职务了,但是……”
姜辰眉头一挑:“但是什么?”
左勇禹略微犹豫,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但是有件事,末将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姜辰见他如此,心中更加疑惑:“但说无妨!”
左勇禹深吸一口气,语速有些加快:“是!末将发现,那鲜于将军似乎一直对牢中的玛蒙,特别关照。倘若鲜于林元协助玛蒙逃狱,末将是直接将两人斩杀,还是……”
话未说完,姜辰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恢复镇定。
“不不不,千万不要!”姜辰连连摆手,声音略显急促,“非但不要将两人斩杀,而且要装作毫不知情,对于鲜于林元放走玛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左勇禹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殿下会如此回应。
他的眼中满是困惑,但还是恭敬地说道:“是!”
左勇禹微微皱眉,显然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姜辰坚定的神情,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抱拳说道:“殿下,若无其他吩咐,末将先告退了。”
姜辰点了点头:“去吧,辛苦了。”
待左勇禹离开后,寂静再次笼罩了一切。微风吹动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打算?”钟晓单忍不住问道。
姜辰转过身,望着远处的天空,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晓单,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放走玛蒙?”
钟晓单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疑惑。
姜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鲜于林元虽然归顺于我,但他毕竟与玛蒙情同手足,若是我逼他斩杀玛蒙,只会让他心生怨恨。与其如此,不如让他亲手放走玛蒙,了却心中的牵挂。”
钟晓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若是玛蒙回到西域,重振旗鼓,岂不是给我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姜辰微微一笑,目光中闪过一丝深邃:“正是如此!但是西域已然穷途末路,若是他隐姓埋名,那也就罢了。若是他还想继续帮助西域为虎作伥,到时候再将他一举擒拿,也不迟。”
钟晓单恍然大悟:“原来殿下早有安排,属下佩服。”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的疑虑也消散了不少。
另一边,西州城的牢狱内,黑暗中透着一丝冷意。牢房里,玛蒙坐在角落,背靠着冰冷的石墙,手中握着一块石子,不停地在地上画着什么。
“吱呀——”一声,牢房的铁门被轻轻推开。微弱的火光照亮了狭小的空间。
玛蒙抬起头,警觉地望向门口。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借着火光,玛蒙看清了来人,正是鲜于林元。他的心中五味杂陈,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你来干什么?”
鲜于林元走进牢房,将手中的油灯放在地上,柔和的光线映照出他略显疲惫的脸庞。
“我来看你。”他轻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关切。
玛蒙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我可不需要你的怜悯。”
鲜于林元叹了口气,坐在他身旁:“玛蒙,我知道你心中恨我,觉得我背叛了西域。”
玛蒙猛地转过头,眼中燃烧着怒火:“难道不是吗?你这个叛徒!”
鲜于林元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
“玛蒙,你可知道,我为何会选择投靠大梁?”他轻声问道。
玛蒙冷笑:“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为了自己的私欲!”
鲜于林元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深深的痛苦:“你错了,不是我选择了大梁,而是西域先抛弃于我。”
玛蒙愣了一下,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鲜于林元缓缓说道:“当时在姓纪地将我独自留在大梁的时候,那个忠于西域的鲜于林元已经死了!我这条命,我的家人,都是燕王殿下给的!”
玛蒙沉默了,眼中的怒火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迷茫。
鲜于林元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因为如此,我才选择了这条路。但是你不同,你无论何时,都是我鲜于林元的好兄弟!”
玛蒙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也许你是对的,可是,你终究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