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太太在杀人。
第二次醒来看到的,依然是他太太在杀人。
第三次更是,他这辈子哪怕死了都忘不掉,她坐在他的病床上,正在杀人。
所以她做什么他都不意外的。
但是她竟然能开飞机,而且是在没有雷达导航的情况下,低空飞行的直升机?
直升机要飞高空,只怕两样东西,气流和云团,一旦遇上就是麻烦,但低空更危险,因为比如说山顶,树木,楼房,都有可能是障碍物。
在海上飞行相对会安全一点,可是完全不依赖导航,聂钊都不敢相信她自己一个人能把飞机给开过来,但现在这一切不但发生了,而且聂老板已经看到了。
当然,他太太虽然胆大,但心很细的。
所以飞机还在半空中,他就隐约看到聂利生那颗标志性的大脑袋了。
随着直升机降低,一片飞沙走石,而在风暴的中心,直升机射下两道硕大的灯光,灯光中,宋援朝高举信号灯,从海边一步步后退,引导陈柔走向目标降落区。
sa开着装载车,眼看陈柔摘掉头盔挂起,一把打开门,伸手给宋援朝,再于空中一个旋转,落到了地上,不禁要飙一句外语:“wow,ol!”
她穿的是非常轻便的运动服,阔衣阔裤,但是走起路来,人在衣中晃,有种说不出来的轻盈和利落,也就是她,刚刚把架直升机降落到了一座荒岛上。
就问谁见了不说一声逼。
聂钊上车的时候是保镖开门,要下车的时候,他不会开门了。
可气的是,sa和ra俩一看到陈柔,打开前面的车门,已经跳下车了。
猛搡两把车门,再看保镖们快走光了,聂钊回看完全没有眼色,不知道他也要下车的hank,气的也要飙英语了:“open the door!”
hank眼疾手快,连忙帮老板打开了门。
但聂钊刚想上前,陈柔却出手势阻止了他,并问宋援朝:“信号塔在哪里?”
宋援朝说:“在那边,但是需要坐船过去。”
陈柔说:“我和梁叔去就好,你去给我找个收音机来。”
她之所以直到目前都没有跟聂钊挑明事情,是因为,除了那部新手机被窃听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是,有人悄悄把窃听设备直接装到了信号塔上。
如果是那样,他们所有的手机通话和雷达通讯都有可能被窃听。
而且要真是那样,对手要针对的就不是聂钊,而是那帮隔三岔五就要来一趟采砂厂,取所需物资,并给聂钊上缴稀有金属的国际警察们了。
且不说那里面有陈柔的爸爸,她绝不能叫他出事。
更何况,正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聂老板费了那么大的力,九死一生促成合作,为的当然不是一颗纯粹的红心,而是大量的稀有金属,是生意。
这要出了问题,聂老板的前期投资也就等于打水漂了。
所以陈柔绝对不能让砂厂出意外。
上了船,由梁利生开船,她举起望远镜,看向了东北方。
真不可思议,此刻她和爸爸不但在同一片天空下,而且距离不过十几海里。
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呢,晚饭吃了吧,岳中麒总喜欢滔滔不绝的吹各种牛逼,他听了会不会也跟她一样觉得烦,于是在心里暗暗翻白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