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溱安静替萧殷按摩头部,她瞥见案台还未盖章的圣旨就是流放燕安侯府的圣旨,暗暗松口气。
还好未盖印,要是已经下旨她估计也无力回天,现在还有机会改变他的主意。
萧殷闭着眼享受这一刻的放松,主动提起侯府的事。
“朕刚刚提到侯府的事,你既然不知道也应该告诉你一声。”
司溱故意说道:“圣上需要妾身知道妾身便听,要是朝廷机密的事,还请圣上不要告诉妾身,知道了反而不好。”
萧殷睁开眼,看她紧张的模样,笑道:“放心,不是什么机密的事,和你也有些关系。”
他随即把燕安侯写下叛乱的话被御史抓到把柄,今天早朝已经决定整个侯府抄家流放岭南,司家长女是侯府主母也包括在内。
司溱面露震惊:“燕安侯爷犯错的事妾身有听后宫的人说过一嘴,还以为大赦之后就无大碍,竟然要流放这么严重。”
萧殷睁开眼冷哼一声:“他不顾先帝的仁厚放他一马,竟敢写下叛乱的话,朕岂能饶他!侯府不在大赦之内,若非他姓萧,该当死罪!”
他的愤怒是真的,并不全是受戚国公胁迫做出流放的决定,这反而麻烦。
司溱默不作声,拧着眉头。
萧殷见她不说话,眼中闪过不悦:“你觉得朕的惩罚太严厉了?”
“没有,妾身觉得圣上对他们已经网开一面,方才走神只是心中闪过疑惑,还望皇上恕罪。”
萧殷问她什么疑惑。司溱觉得这个时候技巧已经没有任何用,真诚才是必杀技。
她认真说道:“圣上,妾身说了您可不能生气。”
“说吧,朕恕你无罪。”
“假设侯府真有叛乱之心,那流放他们去偏远的地方岂不是正合了他们的意?到时天高皇帝远,发生什么事京城都不知道。虽然岭南地区物资贫乏,谁能保证那边就不能改变呢?到时他们联合地方势力岂不是对朝廷形成更大的威胁。”
萧殷猛的瞪大眼睛,他竟然没想过这种事。
如果真的如她所说,流放还真是最愚蠢的惩罚,特别是真的有能力跟地方乡绅富豪沆瀣一气的人,萧时钦是燕王的儿子,绝对不差能力。
自古推翻王朝的势力都是从贫穷地区揭竿而起从而威胁京城,他越想越后怕,她一言惊醒梦中人,说不定戚国公如此强烈要流放侯府也有这个原因,不得不防。
司溱见他不说话知道这番话肯定听进去了,只要不流放怎么处置都行。
萧殷喃喃自语:“你说的不无道理,不得不防。”
他说着忽然问司溱:“若是你会如何处置?”
司溱吓了一跳,赶忙跪下:“圣上恕罪,妾身放下只是随口胡言,万不敢置喙朝事。”
“起来说话,朕不是怪罪你的意思,你方才所言确实给朕提了醒,是真的在问你会如何处置,就当跟夫君闲话家常。”
司溱这才起身,露出紧张的神情,要是太淡定反而会引起萧殷的怀疑。
“回圣上,妾身觉得您既然没处死他们肯定有考量,既然如此为何不把他们放在京安眼皮底下监视,流放换成其他惩罚,抄家剥夺爵位圈禁之类的。”
这个建议倒没有先前的话那么惊人了,萧殷也觉得自己有些期望过高,不过能说出这话对于后宫之人已经值得赞扬了。
萧殷心中有了决定,便让司溱回美人苑,他还有朝务要处理。
司溱离开紫宸殿,知道萧殷应该改变了流放的决定,至于其他处罚她倒不是那么在意了。
次日萧殷便改变对燕安侯府的处罚,本来流放的圣旨也还没正式下旨,算不得朝令夕改。
燕安侯府家丁被遣散,其余人迁至禁苑圈禁,专人看管,无圣旨不得出。
圣旨送到燕安侯府,府内上下反倒松了口气,被圈禁总好过流放,流放说不定还没到岭南就死在路上了。
这事儿传到国公府,戚国公气得火冒三丈,此事儿皇上竟然没有找他商量直接就改变了主意!
他最近事事不顺,觉得皇上已经在针对他,女儿在后宫也从掌宫娘娘变得越来越无足轻重,上位皇后更是没有希望,若是这样下去戚家不保。
戚国公沉下脸,眼色冷厉,看来朝廷这一局要重新看了,如果皇上有除他之心,那他必须要未雨绸缪。
想到更危险的事,报复燕安侯反倒成了无足轻重的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传消息给戚贵妃,让她查一下那日皇上下朝后见过谁,怎么会忽然改变主意,连一点迹象都没有。
戚贵妃听戚国公的话去查了,废了一番功夫知道那日除了贴身伺候的下人,只有司溱去过紫宸殿。
“一定是她劝圣上改变了主意,燕安侯府的主母司绾是她长姐,她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看着长姐被流放!”
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