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澈却说:“别拉了,就这么开着吧。今晚月色很美,睡不着的时候看看也好。”
姜半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也点了点头。
看时间真的挺晚了,她也不知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这时候顾言澈开口说:“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今晚就留在这儿吧。”
“也行。”姜半夏点了点头,也不纠结,转头寻找可以陪护的躺椅。
“你做什么?”
“找躺椅啊,医院不都会准备这个吗?”
“这里没有。”
“不是吧,那你还让我留下来,不会让我睡地板吧?”姜半夏低头看着硬邦邦的地板。
这天气,睡一晚上地板,人会废了吧?
“谁让你睡地板了。”
姜半夏望着顾言澈,莫名有些感动,但还是坚定摇了摇头:“不行,你是病人,你不能睡地板。那还是我睡吧。”
顾言澈白了她一眼:“你这脑子到底在想什么,谁要睡地板啊。”
“那睡沙发?”
顾言澈无言以对,身体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姜半夏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床确实是够大的:“但这是医院,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要不想睡那随便你睡地板吧。”
姜半夏没有迟疑,就朝着洗手间方向走去:“你又干什么去。”
“洗漱啊。”
呵。
顾言澈忍不住笑了。
房间里有干净的病号服,就被姜半夏拿来当睡衣穿了。
洗漱完后,姜半夏就躺到了顾言澈身边的空位上。
“你倒是不客气,我还以为你会矜持一下。”
“矜持什么,有什么好矜持的。又不是没睡过。”
姜半夏说着就抖开了床上的被子。
“别说这私立医院就是比普通医院好啊,这床大不说,被子也和普通的不一样。不,不是私立医院好,是钱好。”
看着姜半夏如今这安之若素的模样,顾言澈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他告诉姜半夏:“那明天我把萌萌也转到这个医院来。”
“别了,她马上可以出院了,回家休养,转身院啊。不花钱啊。”
“没关系,其实这医院——”
顾言澈的话说到一半,忽然被姜半夏打断。
她兴奋指着外面的天空说:“流星!有流星!”
说完她就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顾言澈朝窗外看去,这个季节哪有什么流星啊。
再说就算真的有,这里也看不到啊。
但是看姜半夏那么虔诚开心的模样,顾言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许了什么愿。”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姜半夏回道。
顾言澈轻笑一声:“若是许个愿愿望就能实现的话,那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呢。”
姜半夏回望他,那莫名悲伤的情绪又浮现出来,思忖片刻后,姜半夏问顾言澈:“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顾言澈也望着她,两人对视着,漆黑的眸底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你要不想说那就不用说了。”姜半夏不想勉强顾言澈。
顾言澈又转头望着天上那轮明月:“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你想听吗?”
“可以吗?”姜半夏侧着身体挨着顾言澈,清凌凌的眼神里装着整个顾言澈。
顾言澈从未和人提起过自己的过去,但这一刻,他没有拒绝姜半夏。
或许他孤独的内心其实一直都渴望有人能陪伴自己吧。
顾言澈又看着窗外那轮明月,和姜半夏讲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那是温澜清和顾钧成还没有离婚的时候的事情。
尽管温澜清和顾钧成是商业联姻,顾钧成心里爱的是薛婉清,两人感情并不好,但至少他们都是爱着顾言澈的。
尤其是温澜清,把所有感情都倾注在了顾言澈身上。
顾言澈也曾感受过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滋味。
直到薛婉清和顾钧成暗度陈仓的事情东窗事发。
温澜清就算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她又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绝不能容许自己的婚姻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当然,做这个决定对她来说也很难。
因为顾家不会让她带走顾言澈。
温澜清那段日子过得很痛苦。
她想离婚,但为了顾言澈,又舍不得离婚。
就这样在痛苦中挣扎着,最后还是顾言澈告诉她:“妈妈,你走吧,每年寒暑假你都可以过来接我。”
温澜清抱着顾言澈哭得不能自己。